竟会如此之快!
叶正白一晃神的功夫,司徒千南已然冲了出去,他咬牙翻身上马,并没有理会叶正白,就已经率着几千的将士冲了出去!
城门大开,司徒军蓦然千军万马的一冲,给净渊教的教徒顿时打了个措手不及,举着木头的邪教教徒多数还未来得及逃跑,就已经死在了马蹄之下。
兵荒马乱之际,叶正白实在是担心司徒千南的安危,他立刻寻了一匹马,冲进了混战当中。
司徒千南虽然病弱,但手中的功夫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一把战剑在他手中挥的是所向披靡,周身围着他的数十教徒竟都一时半刻进不了他的身。
印象中,一向文文弱弱,站在庭院前提水浇花闲情逸致的文雅公子,竟还有如此一面。
叶正白怕是忘了,司徒千南的身份,他先是天渊国的昭勇将军,而后才是司徒家的长子司徒千南。
在这一方面,他在战场上,就一点也不输于司徒千辰。
他的勇猛,让前来的教徒,有去无回,身上铠甲的血迹已然染红成了一片。
一天的奋力厮杀,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止了下来。
三千的将士,能活下来的只有一千有余。
可他们保住了天机城,净渊教的教徒并没有踏进天机城一步。
第二天,亦是如此。
一千的将士,活下来的只有五百有余。
第三天,拼死相搏。
五百的将士,还仅剩下一百。
连日来的征战,司徒千南的精力已经消耗殆尽,叶正白好不容易将药汤煮好,端到司徒千南的面前,可司徒千南却别过了头,语气虚弱道:“别费力了,这药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叶正白岂能不知,可这药就相当于一层心理保障,他看到司徒千南喝下去了,他的心里才会心安一分,他才会相信,明日的恶战下,司徒千南会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千南,你喝了吧,就算是为了千辰,你也多少喝点。”
药碗凑到嘴边,浓重却又熟悉的苦药味让司徒千南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正白,明日怕就是最后的决战了,你说,我在死之前,千辰还会赶到吗?”
按理说,从都城到天机城若是快马加鞭,也不过是两天两夜的功夫,况且依照司徒千辰的性子,知道自己的亲哥哥被围困在城中,怎么着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可这次,都已经三天过去了,怎么一个援军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难道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了?
“千南,你把药喝了,千辰一定会赶到的,你别忘了,你临走之前还答应他们,要回去参加千辰和凌姑娘的婚礼呢。”
司徒千南黯淡的眸子,微微透出一丝光,可他依旧没有喝下那碗药,反而将头靠在城墙上,喃喃道:“千辰这个孩子从小就内敛稳重,爹那时特别的看好他,一心想要把他培养成司徒家的骄傲,他也终究不负众望,成了天渊国的中流砥柱,接了爹爹的班,我也知道,他走上这条路,有多艰辛和不容易,他自小孤傲,除了你和七王爷之外,没人敢靠近他,之前,有孟雪鸢,我以为,千辰今后终有有懂他的人了,可没想到,造化弄人……咳咳咳……”
“千南,你别说了。”叶正白拧紧了眉头,一面抚着司徒千南不断颤抖的背脊,一面劝说着。
“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凌姑娘是个好女孩,体贴懂事,而且还聪明,是能陪千辰走一辈子的人,我也看得出,千辰对凌姑娘是付出真感情的,如此,我就不怕,我死之后……”
“千南,你能不能不说丧气话,你能活下来,我走之前向二弟担保过,我就是死,也要保护你周全!”
司徒千南淡然一笑,嘴角咳出的血渍缓缓流下,他望向满是担忧的叶正白,接过他手中的汤药,轻叹一声:“守着药罐子过了这么多年,这次终于算是喝到最后一碗了。”
熟悉的苦味顺着甜腥的咽喉滚下,心里沉甸甸的都是苦涩。
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交到了叶正白的手中,托付道:“正白,如果我明天死了,你就将这块玉佩交给千辰,告诉他,以后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只需要守护好司徒家安安稳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