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城中有一处荒废的庙宇,夜色下,杂草丛生,原来被供奉的佛像也轰然倒塌半边的身子,佛祖的面相却依旧慈祥,看尽人生百态。
一抹黑色的影子缓缓了走进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污物,清冷的眸子丝毫没有将面前的佛祖放在眼中。
他不紧不慢用火折子将烛台点亮,瞬间有点阴森可怕的庙宇变得亮堂了些许,男子面前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白色的坛子,下面便是六个暗格,第一个暗格已经放上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他将右手中的污物放进了第二个暗格当中。
他抬眸,望着白坛子,并未言语,而是点燃了三根香火。
袅袅清烟,氤氲开了一切。
“哥,今天我给你送来净渊教水长老的首级,你可看见了?”
他转过身,坐在了台阶上,低垂眸子默默道:“哥,你放心,就算你去了那边,我也一点不会让你寂寞的,我一定将多杀几个净渊教的长老,让他们去给你赔罪。”
烛火燃烧,蜡泪顺着白色的烛台流下,默默地形成了一条伤切的痕迹。
他的双手满是血渍,黏黏的,恶心至极,可他眉目舒缓,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心不知不觉已经空了,在他狠心推开凌剪瞳的刹那,看到她流出的泪水,他的心就空了。
他很想让她幸福,可司徒千南一走,他的天就塌了,完全黑暗的让他看不到一丝的希望和光芒。
他只想杀人,只想复仇,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再拥有她的真心?
他想着想着,就低下了头,不知过了多久,庙宇中又进来一人,那人脚步很轻,像是刻意不想打扰他一样。
可是他还是觉察到了,他微睁双眼,缓了缓心情才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黑鹰,他垂下眼眸回道:“二爷,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
“说。”
“刚才您刚刚离开,七王爷和凌姑娘就被净渊教的教主给围困住了,现在他们被带到绥城大殿了。”
司徒千辰攥紧了拳头,他以为他走了之后,慕惊鸿应该会察觉到异样,带着凌剪瞳走,可没想到……
他霍然起身,黑鹰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满是担忧道:“二爷,你现在万万不能去大殿涉险,只要三天,三天的时间,黑鹰保证定让净渊教全教为大公子陪葬。”
“你让开,我做事何时需要你插手?”司徒千辰语气冷冽,完全就是在下命令。
黑鹰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挺直的脊背满是固执:“二爷,您若是非要走,那就从黑鹰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司徒千辰回首望了一眼司徒千南的骨灰坛子,心里已然有了打算,他司徒千辰想走,任何人都拦不住。
“你既然那么愿意跪,那今晚你就守在哥的面前,哪里也不准去。”
说罢,他丢下这句话,径直出了庙宇的门,只留下满是错愕的黑鹰。
净渊教的教主抓去慕惊鸿和凌剪瞳,无非就是怀疑他们是杀害水长老的凶手,他不能现身,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杀一个长老就是了。
漆黑的夜慢慢吞没了这个冰冷嗜血的男子,绥城今晚注定不太平了。
绥城的大殿中,净渊教的教主苏牧端坐在上,而慕惊鸿抱着凌剪瞳站在下面,他们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报!”教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苏牧的面前。
苏牧的视线才从慕惊鸿的身上移开,开口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土长老……土长老他在来大殿的路上,惨遭杀害,首级不知所踪。”教徒说完,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苏牧脸上并无太多的惊诧神情,他起身,下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慕惊鸿的面前:“我原本以为他没有心,如今看来,他还是真是在乎你跟这个小姑娘的。”
慕惊鸿无畏无惧地望着他,冷笑出声:“苏牧,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二哥的对手。”
苏牧眸光深邃,嘴角却噙着一抹淡然:“司徒千辰是你的二哥,那你到底是谁?”
慕惊鸿没有想要隐瞒,直接告诉了他:“我就是你对抗天渊国慕家皇上的第七个儿子,慕惊鸿。”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慕惊鸿明显看到了苏牧眼中的变化,有惊诧有错愕更多的是难以置信,那种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多年再重逢的老友一般。
“你是慕惊鸿,你就是慕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