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瘦了不少,跟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的昭毅将军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很安静,眸光低垂,眼睛没有丝毫的神采,就算是身子没有死,但是心恐怕也已经空了吧。
虽说在绥城内,慕惊鸿和他断了兄弟的情义,但慕惊鸿看到这一幕,还是于心不忍,他从怀中掏出今早叶正白交付给他的玉佩,递到了牢头的手中,吩咐道:“等会我走了,你就把这玉佩给他吧。”
牢头看着掌心这价值连城的玉佩,有点为难,这毕竟是重犯,慕惊鸿又和司徒千辰是要好的关系,如果这玉佩有什么蹊跷,那……
“你放心,这就是块普通的玉佩,不会出什么差池的。”慕惊鸿看着牢头还是有点不放心,就顺便补上一句道:“你看他现在的状态,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没有点什么精神寄托,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你掌管的牢狱中,你不怕,我父王会怪罪下来,到时候,你就是长着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牢头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忙将玉佩收下,点头道:“七王爷放心,小的一定待会就将玉佩转交到昭毅将军的手中。”
慕惊鸿满意地冷哼一声,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声:“对了,我知道天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进死牢的犯人,都会每天提出来用各种刑具过上一遍。”
牢头一听慕惊鸿的语调,冷汗都冒了出来。
慕惊鸿的手蓦然拍在他的肩膀上,笑的一脸邪佞:“你听着,司徒千辰是我慕惊鸿的亲兄弟,如果哪一天,让我看到他身上有一块皮破了,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还有你手下的伙计通通去鬼门关走上一圈啊?”
牢头吞了一口口水,连连回道:“七王爷放心,小的断断不会怠慢昭毅将军的,您放心。”
慕惊鸿中肯地点点头,望了司徒千辰一眼,而后便出了天牢。
马车在街市穿过,慢悠悠回到府邸,已经是亥时了。
慕惊鸿下了马车已经很是疲惫,却不想不经意间,看到了坐在府邸大门口台阶上的娇小身影。
忽然间,他才想起来,在早上离开府邸前,明明答应过凌剪瞳,半个时辰就会回来陪她的,如今……天都黑了。
凌剪瞳从傍晚就守在台阶上,任府上的下人怎么劝就是不回去,现在她好像脑袋埋在双臂间,睡着了。
慕惊鸿蹲在她的身前,心里满满都是愧疚,那个时候光想着怎么救司徒千辰了,却把他跟凌剪瞳的约定抛到了脑后,真是该死。
“眸儿,眸儿”他轻唤两声,这更深露重的,她身上的衣物也是单薄,再坐下去说不定会染上风寒的。
凌剪瞳动了动脑袋,眉间都拧成一个“川”字了,可眼睛就是死活不睁开。
“眸儿,别在睡,快点醒醒。”慕惊鸿将外衣解下,边披在她身上边想要叫醒她。
“嗯……嗯”凌剪瞳哼了几声,才不情不愿地打了个哈欠,缓缓坐了起来,她睁着满眼水雾的眼睛望着眼前满是内疚的慕惊鸿。
“眸儿,对不起,今天一忙,我就把我们之间的约定给忘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啊。”他小心翼翼地哄着 她,可凌剪瞳却微微一笑,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很多,没关系,只是,我做了一桌子的菜,想等你回来吃,现在应该都凉了吧。”
凌剪瞳竟然破天荒的给他做菜了?!
慕惊鸿眸光一亮,忽的就开心摇头道:“没事,我也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眸儿做的菜就算是凉了也一定好吃。”
凌剪瞳瞥了一眼高兴地跟孩子一样的慕惊鸿,想要起身跟他一起进府,可起到一半,才发觉腿麻了。
慕惊鸿轻叹一声,干脆将她抱起,语气还是忍不住的嗔怪道:“眸儿,以后别坐在台阶上了,我心疼。”
他的眸子在月光下,亮亮的如同墨玉一般,凌剪瞳望着他,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这一个月的守护,她都看在眼里。
无论是她发烧生病,还是心烦乱发脾气,他都尽所能地宠着她,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三十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是他,让她逐渐忘记了被司徒千辰抛弃的伤痛,慢慢地,她竟然……习惯他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