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剪瞳从茅厕中出来,拍了拍瘪下去的肚子,想着,果然这东海是地玄国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连茅厕都装饰地如此雅致。
她从暗角转了个弯,又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堂当中,远远地就看到慕惊鸿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可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花红绿柳的姑娘,将他团团围住了,关键是,他好像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个手,还放在那些姑娘的肩膀上!
凌剪瞳“噌”地一阵火就冒了上来,趁老娘不在,就敢去招惹其他姑娘!
她加快了步伐,却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那人手里本来是端着酒的,好好的走在大道上,这跟凌剪瞳撞了一下不要紧,这酒全都散在了那人的衣襟上。
“你没长眼睛吗?”那人是个身着素净白衣的姑娘,一双好看的秀眉皱成了倒八字的模样。
凌剪瞳一门心思全在慕惊鸿的身上,她掏出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那姑娘的衣襟,说了两三声的对不起,就像赶紧离开,谁知那姑娘倒是不依不挠,死活不让她走。
“等等,你说两句对不起,这事就能算了吗?你知道这酒有多贵吗?你是哪家的丫鬟,竟然这么没有教养!”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凌剪瞳只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笑脸盈盈的递到那姑娘的手中,然后赔礼道:“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我刚才是有急事,所以走的快了一点,这银子就当是我赔罪了。”
那姑娘冷眼瞥瞥那锭银子,下一刻就直接将银子扔了出去:“你洒了我家公子的酒,想要用钱摆平,连门都没有。”
她们挡在路中间,一时间引来在座各家公子注意的目光,凌剪瞳眉头一蹙:“那你想怎么样?”
姑娘轻笑两声,指着地上散落的酒水直接道:“给我舔干净,我就放你走。”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吧!
凌剪瞳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哭还是笑:“我说,姑娘,这事差不多就得了,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做到像你一样把地上的东西舔干净呢?”
那姑娘一怔,而后才听明白了凌剪瞳话中有话,竟敢暗讽她是一条狗。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姑娘恼羞成怒,正要拔出腰间的剑,可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剑插在剑鞘当中就是一动不动。
她正是纳闷,忽的抬眸,就对上一双笑里藏刀的墨玉。
“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拔剑相向,有点有损雅观吧?”
慕惊鸿的折扇抵在剑柄上,若他不松手,那她的剑就永远都拔不出来。
那姑娘又急又恼,小脸涨的通红,正是无济于事的时候,蓦然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来一翩然的身影。
“这位公子,我家丫鬟有失礼教,还请公子见谅,放过她吧。”声音倒是难得的清脆好听,慕惊鸿抬眸就看到眼前站 着一位白面小生,书生打扮,倒是秀气的很,不过那两撇胡子让他在秀气外另添加了一抹沉稳之气。
慕惊鸿跟他对视了一会,手中的折扇便不自觉地放了下来,那姑娘垂眸赶紧跑到了那公子的身后,一副委屈了的模样:“公子,明明是他家的丫鬟先打了我们的酒。”
凌剪瞳无奈的轻叹一声,继而解释道:“这位公子,我已经跟你家丫鬟道过谦,而且还赔了银子,是你家的丫鬟不依不饶,非要我难堪。”
那公子侧眸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姑娘,冷声质问道:“丝若,这位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丝若不说话了,只是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
那公子倒是君子,上前对慕惊鸿和凌剪瞳拱手作揖道:“是我管教无方,还请两位见谅。”
凌剪瞳本来还以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现在这一看,这主子明显就比丫鬟要识大体太多了。
慕惊鸿打破僵局,淡然一笑:“都是误会,大家今日相见也是个缘分,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好啊,在下地玄国的李家,李清。”
“在下是天渊国的徐家,徐宁。”
两人对视良久,互报家门之后,便是笑而不语。
要不是东海酒楼的掌柜姗姗而来,告诉他们,午宴即将开始,还请各位公子的下人丫鬟去厨房领各自的饭菜,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要站在原地,互望多久。
慕惊鸿和凌剪瞳走后,丝若就一副气不过的样子,轻声埋怨道:“师姐,你干嘛要道歉,明明就是那个丫鬟不懂礼数,竟敢骂我。”
李清正是玉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