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凌之双才带着凌剪瞳还有宫初月回到了奉国府,一下马车,进了府门口的庭院,便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慕惊鸿。
那抹浅白的欣长身影伫立在夕阳下的余晖当中,当真是风华绝世。
凌剪瞳一看到慕惊鸿,嘴角的笑意完全忍不住的翘了上去,慕惊鸿走到凌之双的面前,很礼貌地问好道:“夫人。”
凌之双侧眸看了一眼凌剪瞳,便颔首笑道:“七王爷,我今日带剪瞳去城隍庙了,回来的晚一点,让你等久了吧?”
慕惊鸿淡然一笑摇头道:“没有,我也是刚刚到不久。”
凌之双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她自然知趣地拉过宫初月的手,而后道:“月儿,你陪娘去厨房一趟,看看我吩咐的汤熬好了没有?”
宫初月瞥了一眼凌剪瞳和慕惊鸿,而后垂下眼眸,便扶着凌之双往厨房走去了。
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不断拉长,最后交织在了一起。
凌剪瞳喜欢将耳朵贴在慕惊鸿的胸口,这样她就能很清晰地听到,那心房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的规律,让她觉得很安心。
“惊鸿”她微闭双眼,轻轻唤出声。
慕惊鸿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右手抚着她的长发,唇角的那抹暖心的笑意渐渐晕染开来:“今天出去一天,是不是累了?”
凌剪瞳很是用力地点点头,双臂拥住他腰际,喃喃道:“夫人今日去城隍庙还愿,而且我们还求了三根祈愿带,抛到了树上。”
“祈愿带?你都写了什么?”
凌剪瞳嘿嘿一笑,而后不安分地抬头,一双暗藏星星的眸子盯着慕惊鸿狡黠笑着道:“你猜猜,你不是最懂我的吗?”
慕惊鸿剑眉微蹙,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继而试探道:“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什么啊,我会写这么无聊的愿望吗?”凌剪瞳有点嗔怒,小拳头狠狠地敲在慕惊鸿的肩头,表示抗议。
“那是什么?你不如亲自告诉我。”
凌剪瞳脸颊一红,挣脱开慕惊鸿的拥抱,神秘道:“算了,说出来就不灵了,我还指望着神明保佑我呢。”
“哦,对了,我在城隍庙闲来无事,买了这个。”凌剪瞳突然想起来,便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短笛,在慕惊鸿的眼前晃了晃。
慕惊鸿看着短笛上系着的红色桃花结,颔首一笑便发问道:“眸儿,你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你连这都买好了。”
凌剪瞳眉头一挑,看着打磨精致的短笛,满脸疑惑:“什么意思啊?这代表着什么吗?”
慕惊鸿抽出其中一根,捏着桃花结给凌剪瞳解释道:“在我们天渊国,如果男女拥有绑有桃花结的信物,那就是夫妻了。”
嗯?还有这讲究?
慕惊鸿俯身靠近在凌剪瞳的耳侧,声音喑哑道:“眸儿,你是在暗示,让我娶你吗?”
凌剪瞳脸颊酡红,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慕惊鸿,惴惴不安地握紧手中的短笛,紧张地连话语都结巴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传统,而且我买这个,是因为我会吹你送我的那首曲子了,想给你个惊喜而已,你……你别想歪了。”
慕惊鸿眼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也是,她的态度和想法又怎么会转变的那么快?
“没关系,眸儿看中的东西就是极好的,我收下了,不过,作为你的师父,我要听听你的曲子是不是真的练好了。”慕惊鸿握紧手中的短笛,坐在了石凳上,一副要看凌剪瞳表演的模样。
凌剪瞳清了清嗓子,而后便开始吹起唇边的短笛,她的笛声较之慕惊鸿更加的婉转动听,可是慕惊鸿在听之余,却不知为何心渐渐沉下,眼前的粉衣女子明媚,曾经她就像是一道炽热的光芒,将他心中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他爱她,毋庸置疑,可是,她……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在爱他吗?
自他们相识,凌剪瞳一直将目光全都放在司徒千辰的身上,只当他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自绥城的事情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才渐渐拉近,可无数次,慕惊鸿都有点摸不透眼前的女子,她虽然赖在他的身边,他们也做着恋人该做的事情,可她对他的感觉,是长久建立的依赖还是……爱?
余晖隐去,夜幕降临。
城隍庙的祈愿树上,挂着无数条信男信女的祈愿带,两抹身影闪过,树枝轻摇,之后两条祈愿带出现在一个红衣人的手中。
红衣人的身侧站在身材短小的青衣人,巨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容颜,可他的声音却是毕恭毕敬的:“主上,您带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水纹面具下一双锐利的眸像极了悬崖边的鹰,他将手中的一根祈愿带递到了青衣人的面前,冷声命令道:“把这个祈愿带改一改,交给慕蓁,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利用。”
青衣人接过,看了一眼带上的内容,便颔首道:“属下明白。”
随后,青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