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千辰雷霆一怒,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都吓得一哆嗦。
“是凌姑娘……凌姑娘说要把您的寝殿布置成……凌之双的灵堂的……”
司徒千辰知道凌剪瞳是不会消停的,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的乱来。
“奴婢该死,没有阻拦住凌姑娘。”
司徒千辰也多余听这些人的解释,便抬腿迈进了大门,原本的富丽堂皇现在完全被一些白绸给遮盖住了。
寝殿的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前是凌之双的牌位,凌剪瞳一身白衣,正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这烧纸的味道难闻的很,司徒千辰不禁蹙紧了眉头:“凌剪瞳,你这是做什么?”
凌剪瞳垂着眼眸,手里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司徒千辰这个人还有他的声音。
“娘,是女儿不孝,你死的不明不白,杀人凶手明明就在眼前,可女儿却无能为力,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下去给您赔罪的。”
司徒千辰俯看着跪在牌位前的凌剪瞳,不由觉得好笑。
“凌剪瞳,这是朕的寝殿,还由不得你胡来。”司徒千辰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若是这事传出去,那他天子的威严何在,岂不是要被人当笑柄一样耻笑?
“来人,把这些东西给朕搬出去!”
凌剪瞳扔向火盆的纸钱一滞,随后只听到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她好像顿时来了精神,起身双臂展开护住凌之双的棺材和牌位,瞪圆了眼睛,嚷声道:“谁也不许动,我看谁敢碰我娘一下子?!”
司徒千辰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再看了。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给朕通通搬出去!”
太监已经开始撕扯挂在边边角角的白绸了,凌剪瞳只身扑上去要拦,可是拦得住这个人,另一边的就拦不住了。
“不要动!”
凌剪瞳的嗓子极尽嘶哑,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滑落了下来,被太监踩在了脚底下。
凌剪瞳披头散发的,像是个得了失心疯的怪人。
司徒千辰负手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冷眼看着凌剪瞳的狼狈模样,却铁了心不打算上去帮一把。
是他太惯着她了,所以她才能如此无法无天。
司徒千辰今日说什么也要把这些忌讳的东西给搬出自己的寝殿,可就在凌剪瞳被太监推搡,脑袋不小心磕在了棺材上的时候,司徒千辰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上前抱住了她。
额头流出了血线,看的司徒千辰一阵心疼。
“剪瞳”司徒千辰轻唤出声,伸手要触摸凌剪瞳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可下一刻就被凌剪瞳冷漠的双眼给僵在了半空中。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不顾的,现在她不过是额头受了点伤,他就如此担心,这不是让别人看了自己笑话吗?
“司徒千辰,你杀了我吧。”
司徒千辰回过神,看着怀里的女子一脸决绝,她的眼眸中毫无半点生机,这种时时刻刻不想活下去的念头一览无遗。
司徒千辰怔了一会,缓缓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输了。
在她说出后面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司徒千辰微闭双眼,负手而立,示意太监们都下去,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凌剪瞳,朕的寝殿就交给你了,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朕不管了。”
司徒千辰妥协了。
这是凌剪瞳没有想到的,一个天子的寝殿竟然被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这传出去是有损龙颜的事情,可司徒千辰连这个都忍了?
凌剪瞳怔住的刹那,司徒千辰眼中闪过一抹伤切,语气平淡道:“凌之双可以在这里,但是你不能再有任何轻生的念头了”司徒千辰顿了顿,唇角弯起一抹苦笑:“朕只有你了,朕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露出的神情,让人看了真是心疼。
一国之君竟然能说出这样令人可怜的话?
可如今的凌剪瞳已经不是昔日的她了,她对于司徒千辰任何的话都不会再相信了。
她踉跄地站起,轻笑道:“司徒千辰,别人都变成火团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待在冰窖里,怎么样?高兴吗?”
司徒千辰盯着她嘲讽的眼神,笑着回道:“高兴,因为有你陪着我。”
凌剪瞳怔在原地,久而久之,除了噼里啪啦的火盆烧纸的声音,就只有凌剪瞳自己的呼吸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