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父仔细观察女儿神情,见她脸上当真没有哪怕一丝失落或是伤心,这才展颜。听到她最后一句,忍不住失笑:“我也不是。”
想了想,怕女儿只是装作不伤心,故作随意道:“你还年轻,要是有心悦的男子,也可带来让我看,你放心,我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秦秋婉怎么带?
自从来了后,她先是照顾丁远鹏,还要抽空看账本,那些掌柜看丁海瑶性子软,总想着欺瞒她,让她一个也不得放松。
后来丁父回来,秦秋婉又得盯着他的病情,生怕出了差池。现如今丁父也好转,生意也能分担一二,她总算能腾出空来。
当日下午,秦秋婉出门喝茶。
以那么多次的经历来看,两人就算离得远,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相遇。但她不出门,大概是遇不上的。
多出门转悠,总能遇上。兴许一两次就把人搜罗着了。
她想得好,刚出大门就遇上了一个人,却不是她想碰见的。确切地说,还是她如今想要对付的。
江少观拦住她的马车,一脸情真意切:“海瑶,我真的错了。”
秦秋婉今日心情不错,并没那么不耐烦,掀开帘子,道:“我听外头的传言说,这两天老是有个与江家二公子长相相似的人上江家讹诈,没想到还胆敢骗到我面前来。”
她冷笑一声:“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打走!”
有一种害怕,叫爹爹觉得女儿害怕。今日秦秋婉想出门赴约,丁父得知后,追上来派了六个护卫跟着。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六个护卫生怕自己办事不利,回头被责备。闻言立刻拿起手中棍棒扑了上去。
江少观正想解释,看到几根棍棒齐上,哪里还顾得上解释,急忙往后退。
护卫追得更急,江少观跑了老远才甩开,大喊道:“海瑶,你看看清楚,我是江少观!不是骗子。”他有些悲愤:“你明明认出了我,为何不相认?”
本来看他跑远已经停下来的护卫听到他还要纠缠,拿着棍棒又追了上去。直把人撵出了几条街,才折返回来。
一路上,惹得许多人看了笑话。
大部分的人认为,兴许真的是骗子。
但也有人看见过江少观,觉得他不像假的。又一想,丁家女不认,本来也应该。江少观是赘婿,竟然还敢在外头养着野女人和孩子,就这么不认他,还便宜他了呢!
无论哪种想法,都不觉得丁海瑶有错。
到了茶楼,还有熟悉的夫人和她说起最近骗子横行,让她小心之类的话。
当然了,也有那自认为公道的过来劝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说江二公子昨天还在酒楼后面捡剩菜吃。你就舍得?”
秦秋婉认出来这是城中富商郝家的姑娘,低嫁入三流富商刘家,是个感情至上的性子。
闻言,满脸冷漠:“你舍不得,你带回去啊!”
刘夫人:“……”
她一脸苦口婆心:“我是好意,你怎么还急了呢?”
秦秋婉面色不变:“我哪急了?只是实话实说,之前赵荷月带着孩子找上门时,当时我就把江少观的棺椁扔了出去,也和江家断了亲。人死了我都不原谅,更何况他还活着。”说到这里,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她掏出帕子擦眼角,一副伤心模样:“谁愿意遇上这种事?比起他活着,我宁愿他死了。”
其实,家中富裕的男子少有人不逛花楼,养外室也不新奇。除了刘夫人这个奇葩外,挺多夫人都对这种事感同身受。对外面的野女人更是深痛恶绝,也痛恨背叛妻子的男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安慰。
下意识地,离刘夫人远了些。
刘夫人再想找人说话,发现所有人对她都挺敷衍,并不与她交心。最后悻悻离去。
江少观虽然跑远了,可她如今唯一想要恢复以前荣光的路就是哄回丁海瑶,所以,见护卫没追,又悄悄尾随。
他如今身无分文,进不了茶楼,只能守在大门外。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看到妻子出来,他有些无聊,却听到边上传来一个小丫头愤愤不平的声音:“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夫人本来就是为了丁姑娘好才说那些话,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反而还领着别家夫人给您难堪,依奴婢看,她根本不值得深交。夫人可千万别为了这样的人和事伤神。只问心无愧就可……”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远去。
江少观看了一眼茶楼大堂,始终不见妻子。想了想,抬步跟了上去。
茶会过后,丁父病情痊愈,又接过了家中生意。秦秋婉并不贪念,顺势交还。得了空闲,她经常和各家夫人相约出游。
找人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散心,外加品尝各种美食。
自从到了这里,她还没有这样放松过呢。
在这期间,江少观又找上来两次,不过,都被丁父派的护卫已骗子为由把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