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周氏为了杨家这门亲事,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陈雪娘也一直认为,嫁入杨家之后,她就是妥妥的少夫人。
所以在她去了余家后,虽然夫君长相俊秀,家里也由她说了算,可银子不多,她心里却总觉得不甘心。
那时候她认为如果自己进了杨家门,手头一定会很宽裕,镇上的那些衣料首饰随她挑选。
所以,她心里有种姐姐抢了自己好日子的想法,总想着从姐姐身上找补回来。
如今真正做了杨家媳,陈雪娘才发现自己以前大错特错,杨家媳妇并不好做,整日都有干不完的活,起早贪黑比牛还苦,婆婆脾气暴躁,天天都得被骂上几次。
还有,她喜欢的那些衣衫首饰,就是置办了也不能穿。
也是做了几天杨家媳后,陈雪娘恍然想起曾经姐姐好像在自己面前抱怨过杨家媳妇的艰难,可她当时压根没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身灰扑扑的衣衫,满手油腻。哪怕有再多的银子,也只能干看着。
更何况,这酒楼赚得再多,她一个月也只有三钱……说难听点,成亲后只为做一个酒楼帮工,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嫁到杨家?
陈雪娘心情复杂难言,一时间没能接话。
秦秋婉缓步踏入:“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
人走到近前,陈雪娘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馨香,恍然回神。这种香味的脂粉,她在镇上从未见过,价钱应该也不便宜。
“你来做甚?”
秦秋婉一脸温和:“来看你啊!”说着,上下打量她:“曾经你总说,我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现在也算还给你了,感觉如何?”
陈雪娘:“……”如何?
不如何,还不如做余家媳呢。
她总觉得,陈雨娘是故意穿成这样来炫耀的,面色不太好,语气冷冰冰道:“我这边挺忙,你别耽误我做事。”
秦秋婉走到旁边的一张桌上:“你太高看自己了。今儿我是客人,顺便探望你而已。”
陈雪娘怒瞪着她。
“咦?”秦秋婉一脸好奇:“你这样瞪着我,是不想做我的生意么?”
她看向身边婆子。
婆子会意,扬声喊:“伙计。”
边上暗戳戳注意着这边的伙计立刻跑了过来:“客人有何吩咐?”
“送一壶茶水上来,要两只烤鸭带走。”秦秋婉吩咐完,笑着对陈雪娘道:“想当初我天天闻着这味却不得吃,着实煎熬。”
又做出一副恍然模样:“天意弄人,当初我们俩从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错了,我嫁人后过得不好。你跟我不同,你善解人意,得杨家人喜欢,应该比我的处境要好。这烤鸭,想来你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陈雪娘胸口堵得慌。
最开始,杨母确实是喜欢她的。
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杨母迁怒她拖累了杨归名声,虽然松口让她进门,可待她刻薄。别说鸭子,连块肉都吃不上。
早在秦秋婉还没进门时,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加上今早上的那些传言,酒楼里从上到下所有人都难免多关注几分。
杨归没好意思出来,一直躲在厨房。杨父不管这些闲事,只顾着切菜。杨母得知前儿媳来了,怕她上门找茬影响了客人,正想出来把人应付走,就得知前儿媳要了两只烤鸭。
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所以,她按捺住性子,没有立刻出来,只是躲在厨房偷偷往外瞧,想要看看孩子。
可惜,孩子没进来。
陈雪娘心里难受,气得眼圈通红,抱起一摞盘子去了厨房。
接下来,只剩下伙计在那儿应付秦秋婉,她没有多留,拿到了烤鸭后就离开了。
当日午后,秦秋婉大手笔地在镇上买下了院子和一间铺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许多人都暗地里怀疑,陈雨娘定然是跑去府城遇上了富贵的男人,所以才能这么大手大脚。否则,短短两个月,哪儿赚这么多?
银子何时变得这样好赚了?
铺子开始整修,秦秋婉在新买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新买的院子比杨家的还大点,就在其斜对面。
也不是秦秋婉故意,本身镇子不大,卖宅子的人不多,实在没有多余的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回来的当日,秦秋婉还抽空去了一趟余家,送去了三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