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平最近日子不好过。
医馆为坐堂大夫准备的住处虽然比药童药好上许多,但还是比不上齐欢玉的小院子,甚至比不上赵木香那个后院。
屋子潮湿,住了几日,陈三平还得了风寒。
他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又生了病,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日早上,竟然还发起了高热,浑身瘫软,根本起不来身。
陈三平再不想告假,也只能躺在床上歇上一日。
最近这段日子,小莹几乎每天都来。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和未来的依靠。
得知他生病了,小莹坐在床前急得直掉泪。
陈三平反过来安慰她:“你别担忧,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病情。风寒只是小病,只要喝药及时,不会有事的。过两天我就痊愈了。”
小莹哭得泣不成声:“我爹病了好久……”
费银子不说,伺候起来也麻烦。
陈三平再次解释:“我的病没那么重。”
好半天才把人哄好。
他实在不想再住在这个潮湿的屋子里,便开始想法搬走。
陈三平身为坐堂大夫,因为医术不错,每月的工钱挺高。
当然了,跟那些做生意的人不能比。
他如果出去租院子,凭着工钱,也只能租普通的屋子,和齐欢玉那个完全不能比。
关键是,他打算娶小莹,以后兴许还有孩子,这银子不能乱花。如果能住回曾经的小院,又不用付租金就好了。
因为那个院子本来就是陈三平自己买下的,所以,他对于自己住回去还挺有信心。
他亲自回了巷子,找曾经的那些邻居打听了一下齐欢玉如今的住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还真的被陈三平给问着了。
齐欢玉住在另一条街上的两进小院,比起这个闲置的要好得多。由此也可以看出,潘老爷对她的喜爱。
说实话,得知齐欢玉如今的住处后,陈三平是有些想不通的。
这个世上那么多的美人,潘老爷曾经已经弃了齐欢玉,就算是把她接回来,也不用这般用心吧?
陈三平想不通,但不妨碍他上门讨要宅子。
到了门口,请了门房禀告,陈三平本来还以为齐欢玉兴许不见自己,他得想别的法子与她见面呢,门房竟然请了他进去。
陈三平心下又生出了一些期待。
难道她对自己还没放下?只是为了银子才和潘老爷虚与委蛇?至于和离,很可能是看到他和小莹在床上的事儿后一怒之下做的决定。
齐欢玉一身轻薄的浅黄色衣衫,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
看到她的一瞬间,陈三平不得不承认。她如今过得比两人还是夫妻时要好得多。
从她轻透的纱衣和精致的首饰还有脸上的脂粉就看得出,想要养得这么好,应该得花不少银子。
“你近来可好?”
齐欢玉靠在躺椅上,笑着道:“我这挺好的,你呢?”
陈三平过得并不好。
他哑着嗓子道:“医馆给我的屋子太潮湿,我都病了好几次了。欢玉,我来找你,是想住回曾经的宅子。”
不待齐欢玉拒绝,他强调道:“那个宅子是我买的。”
齐欢玉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陈三平,我早说过,宅子是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的补偿。你身为男人,连这点东西都要讨回去,只是太小气了。”
陈三平:“……”
只要能够住回去,小气就小气吧!
“欢玉,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想让我死,对不对?”
齐欢玉摇摇手指:“这你就错了,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她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陈三平,我愿意见你,就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声,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陈三平被下人送出大门的一路上,还有些恍惚。
跨过门槛时,还险些和一个外面急匆匆过来的随从撞上。
随从一脸慌张,发现自己撞的人不是家中下人后,立刻道歉。
陈三平还没开口,那个随从一路小跑进门。在小道的尽头遇上了另一个人。
“何事这样急?”
跑进去的随从忙道:“老爷说,有个姑娘要和咱们家姑娘同一日进门……”
听到这句话时,陈三平已经一脚跨出了门槛。再想要仔细听,两人已经消失在转角。
他回过头往那边看,门房催促道:“陈大夫,您快点吧。”
陈三平被撵出了大门后,好半晌没有回神。
不是因为自己被撵,而是在想着那俩下人的对话。
潘老爷竟然要同时纳两位妾室?
他总觉得在里面颇多疑点,他没有走远,找了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给了他一些铜板,道:“我就想知道,城内的潘老爷……就是最近要纳妾的那个,我想知道他两个妾室的身份和容貌……”
陈三平故意说得半遮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