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殷世安愣了下。
好几息缓不过来。
殷世安努力克制住自己抬头看向上首之人的想法,他自认见识广博,知道这位皇上处事偏激,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一时间,殷世安想不到话来形容这位皇帝。
成大事不拘小节?
好像不太合适。
不要脸!或者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殷世安愣住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皇上见状,催促道:“有吗?”
殷世安摇头:“暂时没有。”
谁知道皇上是不是真心的?
觊觎皇后这样的罪名,足以让自己和皇后都再无翻身之力。
皇上没想到自己都说得这样直白了,殷世安却还拒绝。这未免有些太过谨慎,谨慎到毫无男儿该有的血性。
他心下鄙视,还想要再说。下面殷世安已经拱手告退。
皇上没有再纠缠,也没挽留,嘱咐道:“若是成王问及,你就说只是容貌相似。”
他指的是后宫中的护国公夫人。
内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殷世安随口应下,很快消失在大殿中。
稍晚一些的时候,秦秋婉就得知了大殿中发生的事。
傍晚,新帝到了凤宁宫。
刚喝过解药,新帝一般是不会来的。
彼时,秦秋婉已经洗漱过,正靠在榻上由宫女帮着涂寇丹。
“皇上,臣妾不便行礼,还请恕罪。”
虽然是请罪,但话说得随意,毫无惶诚恐之意。
新帝看在眼中,又觉得有点憋屈。甘绵绵当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或者说,她这是揪着他的把柄,愈发胆大。
不能这样下去。
新帝挥退了众人,打开手中的一幅画卷。
画上花团锦簇,各种花朵栩栩如生,角落中的字迹潇洒飘逸,很是不凡。
秦秋婉赞道:“好画!”
新帝难得的笑了笑:“这幅画是殷大人亲手画成,如何?”
这应该是殷世安早年之作,就秦秋婉知道的,如今的他字迹要更刚毅一些。她实话实说:“画工精湛,字也不错。”
新帝对此并不意外,缓缓收起:“皇后既然喜欢,那便留下收藏。”
秦秋婉:“……”
“还是不要了,殷大人是朝中肱骨,但也是外男,我收着他的话作,不太合适。万一被外人得知,多想了就不好了。”
她说着,将那已经卷好的画递了回去。
新帝本来以为互相有意的两人,应该会喜欢收集对方的东西,这才特意带了画作前来。
如果皇后收下,睹物思人,等到情难自禁,或许会主动求去。到时候,这把柄就主动送到了他手中。
就算皇后恪守礼节,不做那失德之事,留着一个年轻男子的画作……他日若是不想再忍,也可借此收拾了她。
太谨慎了。
新帝手中捏着那幅画,心底里愈发憋屈。他有些不甘心自己的谋算再一次落空,抬眼看着面前女子,道:“今日殷大人跟朕提及你时满口夸赞,看得出来,他很欣赏你。”
秦秋婉面色不变:“皇上,您用晚膳了吗?”
新帝:“……”
正常女子,听到意中人夸赞自己,就算没有欢喜,也应该羞涩一些吧?
他看着面前眉眼如常的皇后,心下忍不住起了怀疑,皇后当真心悦殷世安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新帝想要留下来多观察一下,道:“还没。”
秦秋婉看着自己涂好的指甲,道:“很不巧,臣妾已经用完了,皇上可以去找淑妃或是茹妃。”
提及淑妃,新帝忽然想起他望娘家传消息的事,认为有必要惩戒一下。还有,护国公夫人在后宫的事,不宜继续外传。当下也不再纠缠,起身出了凤宁宫。
康媛媛在传了消息之后,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又想着她第二道消息传得快,父亲兴许还没来得及动作。又等了一日,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她便也放了心。
天色渐晚,淑妃打算洗漱后早些休息。
毕竟皇上还在孝中,不需要人侍寝……事实上,如果出了孝,皇上应该也会去找长春宫那位,暂时不会想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