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娘惨白着一张脸,心里真真切切地害怕起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庄莹莹恨她是必然的。
只是她没想到,庄莹莹这么疯,一点都没有想威胁苏家母子,直接就把这事给掀了个底朝天。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这些证据,能够威胁苏家母子的就是告知苏父真相。
如今苏父已经知道了真相,等于她如今所拥有的这些都是一张废纸。再有,方才苏父出门时说的那句话,好像是已经知道了她威胁母子俩做的那些事。
越想越怕,她周身抖得愈发厉害。
另一边,苏母摊在地上如一摊烂泥,好半晌爬不起身。秦秋婉已经说了送客,几个婆子上前,打算把人给抬出去。
苏母身体腾空时吓了一跳,也回过了神,尖声质问:“庄莹莹,你为何要如此?你腹中的孩子是华风血脉,你再恨,也该为孩子考虑一二……”
苏华风是奸生子,他的孩子能讨着什么好?
正因为如此,苏母从未想过庄莹莹会不管不顾直接把这些事摊在阳光下。
秦秋婉一脸无所谓:“孩子长大还要不少年,到那时候,谁还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事?”
就算是还有人记得,秦秋婉也有自信,自己教出的孩子绝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而自卑。
每个人都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至少要做到坦然接受。
苏母哑口无言,紧接着,她被人给抬了出去。回不了苏府,她干脆回了娘家。
罗丽娘气得跳脚,不待她说难听的话,秦秋婉就吩咐人把她也送走了。
她耳边是清静了,可府城里得知这消息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谁能想到堂堂苏府少东家竟然不是苏家血脉,而是苏夫人在成亲和人苟且而来。
苏父出门后,也没指望事情能够瞒住,消息传得太快,他只觉得脸上发烧,被一个女人愚弄多年,他满心都是愤怒,要不是顾及小儿子,他早已经一封休书送上。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要是他给了休书,也等于默认了苏母不贞的事。苏母如此,让苏华平情何以堪?以后还怎么面对众人?
不能休苏母,休了罗丽娘这个处心积虑算计的人还是可以的。
所以,罗丽娘被人从罗府请出去后,下意识就往苏府走,马车到大门口时被门房拦下。
“老爷吩咐,不让您的马车入府。”
罗丽娘没打算在门口下马车,本来是想一路进内宅的。听到这话,心里一惊,掀开了帘子:“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拦我?”
门房一脸为难:“二夫人,小的方才说过了,这是老爷的吩咐。”
罗丽娘面色大变。
她想和门房纠缠几句,却见大门打开,走出来了苏父的贴身随从,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张纸,直接到了罗丽娘面前,双手奉上。
“老爷说,苏府容不下心思恶毒的妇人!”
罗丽娘看着大大的休书二字,满脸不可置信。好半晌,她才颤着手去拿那张纸:“小公子呢?”
随从低着头,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老爷说,小公子是苏府血脉,不能跟着别有用心的人长大。”
罗丽娘听出来了,这个“别有用心”指的就是自己。
“我要见父亲。”
无论如何,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随从压根不l肯帮着禀告,罗丽娘还待纠缠,就看到开了一条缝的偏门处有人出来。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母亲被三个婆子“扶”出来了。
罗母收到女儿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拿到了证据,她以为女儿和自家的好日子又要来了。没想到这才半天,就被苏父扫地出门。
这哪儿是做亲家该有的态度?
对着府上的恶客,也没这么不讲理啊!
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到门口的女儿,也不再和婆子纠缠,急忙扑上去:“丽娘,苏家太不讲理,这到底怎么回事?”
罗丽娘抹了一把脸:“娘,我手头的那些证据,被庄莹莹拿给了父亲看。”
罗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能这样做?”
这些东西拿出来,对她完全没好处啊!倒是捏在手里,还能让苏家母子替她做不少事。
罗母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罗丽娘苦笑:“庄莹莹娘家婆家都那么好,她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东西自然有人双手奉上,哪用得着威胁别人?”
之前让母子俩做的事,也都是揍她!
母女俩说话的功夫,苏府大门已然紧闭。罗母不认为自己还敲得开:“我们先回家,回头把这些事告诉你爹。”
罗母伸手去拉女儿,这才发现了她手里的休书。
看清楚那俩字,罗母瞬间瞪大了眼,一把扯过来,脱口问道:“怎会如此?”
罗丽娘将那张纸收好:“别大惊小怪,惹人笑话。”
她自己心里却明白,凭着她做下的那些事,想要求得苏父原谅,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禁足在了院子里的苏华风回房后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已是夕阳西下,他走到了窗前看着天边的残红,心情难得地平静了下来。
门口的随从探了好几次头,不送东西进来,也不开口说话。苏华风觉得奇怪,问:“你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