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妻子!
江海想说这话,可一来他痛得厉害,说话费劲。二来,陈长栢一副还要揍人的架势,他不敢说。
陈长栢拎起他的衣领,把人揪了起来:“再让我发现你纠缠,我还打你。”
语罢,狠狠把人丢了出去。
江海狼狈地扑倒在地上,他满心怨愤,刚才他也试着挣扎了的,可压根就动不了。反而自己身上的伤越来越重。
关门声传来,江海才缓缓起身,街角的随从这才发现情形不对,急忙扑了过来将他扶起。
“老爷,您怎么样?”
此时的江海满腔怒火,本来还压抑着,看到随从后再不掩饰,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随从促不及防之下被踹,没能稳住身子,一下子摔倒在地,却不敢喊疼。连滚带爬起身,又急忙上前去扶:“小的听您的吩咐躲在那边,真没发现这边动静……”
江海也怕把人给踹着了,主仆俩都回不去。呸了一口,吐出满口血水:“回去再收拾你。”
主仆俩互相搀扶着远去。
院子里,秦秋婉则问起陈长栢身上发生的事。
“还是不肯招吗?”
陈长栢颔首:“大人耐心耗尽,应该就这两日。”
两人还没说几句,衙差就到了,请他们去公堂上。
时隔多日,当初容貌姣好的高氏此时狼狈不堪,周身脏污,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面色惨白,此时像是没了精气神一般,跪坐在地上。听到二人进门的动静,她侧头看了过来。
迎着夕阳进来的男女虽然没有刻意靠近,但却能看得出来二人举手投足之间的亲近。郎才女貌,看起来格外般配。
说实话,她有点嫉妒。
曾经陈长栢眼睛里只看得到她一人,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她。
如今……换成了别人。
到了此刻,她才发现拥有却被她曾经弃之如敝屣的东西,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她有些恍惚:“夫君?”
陈长栢面色冷淡:“我们已不是夫妻。”
听到这一句,高氏恍然回神,苦笑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但是……”
陈长栢不客气地打断她:“没有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我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绝不可能原谅你。”
“我想说的是宝儿。”高氏眼神里满是哀求:“曾经你挺疼他,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陈长栢强调:“我心疼他宠他,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既然不是,他当然不会再管。
事实上,陈长栢是无所谓养不养这个孩子,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原身不想养。
陈长栢在发现自己被骗之后,满心都是被背叛的愤怒。至于宝儿……他知道孩子无辜,但却不愿意帮仇人养儿子。
高氏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你就这么恨我吗?”
陈长栢嗤笑:“我要是骗你感情,骗你银子,贪图你的银钱害死你,你会不会恨?”
高氏哑口无言。
边上陈长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始终不抬头。高氏求情时,他都毫无反应。
公堂上的气氛不太好,却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急匆匆过来,大概跑得太急,额头上都是汗,进来后直接扑到了陈长寿面前:“孩子他爹,你怎么样?”
陈长寿目光动了动:“你们呢?”
妇人是陈长寿的妻子李氏,未语泪先流:“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小孩子还欺负四月,你怎么就……”
恰在此时,大人从后衙转出来,李氏立刻调转方向,冲着大人的方向不停磕头:“大人,我夫君一定是冤枉的,他平白无故为何要杀人呢?他在村里是最老实不过的人,好多人都不相信……求大人明察。”
大人坐下后一拍惊堂木:“肃静!”
李氏不敢再哭。
边上师爷开始宣读二人的供词。
两人被关在大牢中的这些日子并不好过,越观越崩溃,终于扛不住大人的审问招了出来。
就是高氏和陈长寿机缘巧合之下看对了眼,本来都打算成亲了,却因为两人那段日子吵了架,陈家又给儿子定下了李氏。紧接着陈长寿又把心眼动到了本家的堂弟身上,和母亲一拍即合,让高氏嫁了过去。
本来陈长寿没想过要堂弟的命,可高氏再次有孕,陈长栢起了疑心,不太相信高氏被人欺辱的事。左思右想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等高氏做了寡妇,两人来往更加方便。也不耽误两个孩子接手陈长栢的田地。
陈家母子和高氏都是知情人,当即就被问罪,各自判了十多年。
这还是陈长栢捡回了一条命,否则,三人是要偿命的。
高氏在大牢里的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还担惊受怕,动了胎气没有大夫来诊治,孩子已经不在了。但她家里还有个小的,之前被大人寄养在村长家中,如今……案子水落石出,村长定不会愿意继续养,那个孩子,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去处。
陈家人都不愿意要。
李氏听到师爷的宣读,又看到自家男人画押之后,眼神呆滞,好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