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疏浚率一千西军精锐守护皇宫,黄保国怕走漏消息。命手下心腹将领分成三队,每队一百西军骑兵。同时抓捕张邦昌等人,让剩余的西军全部接管京城的防务。
可是分头抓捕张邦昌等人的将领却扑了个空,原来昨晚张邦昌、李邦彦及耿南仲三人在政事厅拟定继位诏书,反复推敲用词。直到三更时分才搞定,便在政事厅将就着休息了一下,并未回府。
原本想着在奏明太子之后,今日早朝当众宣读。但是当他三人来到东宫宫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前来告知太子情况的黄保国。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被黄保国捡到了,他当即将三人擒获。他担心三人的余孽会想方设法来营救,便将三人囚于一辆车中,亲率五百骑兵往虎牢关的方向押解而去。
行至中牟县的时候,见到远处旌旗飘扬。正是种师道率领着两万西军精锐,护驾皇上回京。
骑在马上的孙鸣多,缓缓来至囚车旁。他的冷峻的目光缓缓滑过张邦昌和李邦彦二人,停留在耿南仲的身上,“耿南仲,你与此二贼不同,你逼迫朕禅位。虽有强扶太子登基之意,但归其本因,还是你对朕已然失望。”
孙鸣多接着说道:“你作为此次禅位之事的始作俑者,朕知道你是想在太子继位后,辅佐太子改正朕的弊端,继而重整朝纲。然你可曾想过,朕失颜面事小,你如此激进,全然不顾朝局稳定。朕虽有过,却岂能受尔等肆意摆弄。”
“押解回京后再定罪处罚。”孙鸣多催动马匹,自始至终却未对张邦昌和李邦彦二人发一言。
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像望着主人的狗一样,满眼的乞怜。张邦昌更是在囚车里不停地叩头。“臣有罪,臣有罪。”
孙鸣多原本是想当面斥责二贼的,但是他却故意对此二贼置若罔闻。因为他从史料中已经了解到他们二人所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屑搭理他们。
当孙鸣多走进大庆门,望着辉煌的大庆殿,广场上早已聚集了满朝的文武官员,场景与禅位那天非常相似。一种复杂而又沉重的心情油然而生。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日里,他由一个穿越者变成了一位即将禅位的皇帝,又在当日变成了一个逃亡的皇帝,而今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回到皇宫。
这些连续发生的事,令他无暇顾及其他,他现在心力交瘁,他累了,他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他要为以后将要发生和即将展开的事情理出头绪,缓步走到大庆殿的石阶之上。孙鸣多看了看跪在眼前的太子赵桓,“一切都结束了,至少你不会被乱马践踏而亡了。”
转过身,看着数以千计的臣子,孙鸣多对身边的田守惠说道:“宣旨,三日后在此举行大朝。”
宋徽宗悄然步入寝宫,他屏退了所有人,宫灯的微光洒在他憔悴的脸上。眼神空洞地扫视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寝宫,他径直扑向御案,双手死死的抠住案沿,指节泛白。
他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江山社稷图,泪水悄然而下。“朕是一个懦夫,朕......是一个昏君。竟让祖宗的江山社稷险些断送在朕的手中。”
徽宗缓缓松开御案,指甲间流出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地面,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而徽宗却浑然不知。
他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双手抱膝,蜷缩成一个无助的孩童状。窗外风声呜咽,似在回应着这位帝王内心的悲怆与挣扎。
风越刮越大,吹开了寝宫的窗扉,那凛冽的寒风裹胁着徽宗破碎的呜咽,飘向无尽的夜空,将帝王的悔恨传至天地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