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慕容禛和慕容婉的字帖,张太傅道:“不错。”
接着又看了其他人的字帖,口中始终就是“不错”、“尚可”、“差强人意”几个词。
慕容禛昨日精心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了功课,却只得到张太傅的一句“不错”。
他略微失落:“张太傅,孤下次会尽心练得更好的。”
张太傅:“太子聪慧,勤加练习后,定然能做得更好。”
张太傅口上夸慕容禛聪慧,这种聪慧是他对任何一位贵人之子都会说的客气话。
平心而言,太子不笨也不懒,可论起才能和悟性,只能算平庸之辈。
但没有人敢说,张太傅也不能说。
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怎能被说平庸?
宁安公主问:“张太傅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是谁?”
慕容禛闻言,也看向张太傅。
张太傅:“能成为太子之师,是老臣莫大的福气。”
孩子们小,只当张太傅这句话是在称赞太子。
太子慕容禛也这么以为,脸上露出了笑意。
慕容婉眉间收敛一丝疑惑,觉得张太傅好像在避开宁安的问题,但她没有说话。
张太傅双手负于身后,转身面向讲台,藏住表情中的哀伤。
他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他当然记得。
那个孩子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行文,十四岁名满长安,十七岁中探花。
他看着那个孩子长大,越来越出色,成了人人口中的“文武双璧”。
裴凌云,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学生——
如今,已经不在了。
张太傅闭上眼,长吐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看见坐在后面的慕容铭已经趴在桌上打瞌睡了。
“恭亲王世子!”张太傅一口气闷在胸前。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却于学堂之中酣睡,实属不该。移步至后,站半个时辰,勿再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