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想的？

实话说,我被他的问题问得有点懵。

“我们先找个地方说吧？”

我提议道，黑洞洞的小巷子不是很适合聊人生，刚才柯南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体会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倒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压抑感。

十分钟之后，我俩换了一家寿司店作为聊天的场所,坐到了吧台上,肩挨着肩。这家新开的店人不是很多,放眼望去也只有距离我们较远的一对情侣,以及一个拿着笔画画的男高中生罢了。他看到我们两个似乎惊诧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专注自己的化作了。

老板的手艺很不错,精致美观又不失分量的手握寿司很快被端上了桌子,还配了一碗成色不错的茶和九个小碟子,每个碟子上都是不同的配料。

我拿过其中一个沾了一点青芥放进嘴里，在口腔中炸开的辛辣刺激的味道,也令人稍稍放松。

“好啦好啦,你快说！”缠人的大猫一找到机会就揪住我。

面对悟的问题,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我是在想，应不应该做一些什么,比如像杀死——姑且称呼那家伙为脑花，或者说、怎样在不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法则的情况下……？”

看到悟充满了无奈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并没有回答对正确答案，但是我并不想思索更多的事情。脑袋上猛的挨了一巴掌,我瞪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想揍我的人。

“……谁问那些个事情了，我问的是你！”五条教主不爽地撇撇嘴,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你最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似没心没肺的教主大人对一切抱有不在乎的念头,做事任凭自己自在，但是细心程度可见一斑。

五条教主敏锐地察觉到这段时间，好友身上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很奇怪，这种感觉难以描述，打个比方就是用削皮器削表皮打蜡的苹果，不多用点劲总觉得削起来怪膈应的，多用点力道又会把香甜的果肉削掉。

他甚至有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直觉，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快一点拉一把杰的话，杰绝对会压抑着自己，然后像原著的趋势一样一头扎进另一个极端。等那个时候，别说他想干点别的什么了，“啪”得一下，他俩会直接越过无数个想做的事情，直接be掉。

“告诉我，我们一起想，两个大脑总比一个好，杰，使用六眼的大脑为你想事情，可是荣幸哦~”

不知为何，与他的眼睛对视，我脑海忽然冒出来他第一天跟我说的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那双眼睛中的笑意却弥足珍贵——你还是那个一脸温和地说着欠揍的话的人啊，只要把否定你人类身份的东西都杀掉，这，不就行了吗？

但是，这样的存在真的可以吗？无法理解，无法共情，和从前判若两人，我甚至无法认同我从前的理念。

你应该做的，是袚除我才对。想要说出这样的话的我没有任何的感觉，不如说我对于生命这一点的感觉变得微薄，但是对于悟来说，最好的朋友请求他把自己干掉，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沉默。

“……”眨巴眨巴眼睛。

“……”还是沉默。

“……”可怜巴巴地眨巴眨巴眼睛。

“……”沉默……不，美丽的蓝眼睛和意识到这种表情出现在一米九大男人身上的微妙的恶心感，让我沉默不下去了，我向来对他这种表情没有办法。

我有些泄气地将我最近的一些念头告诉他，他露出一言难尽的复杂的表情，然后毅然而然地拽我出去，我俩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打了一架。

他没有开无下限，我也没有用虚闪，我们两个纯肉搏拼尽全力揍了对方一顿。起先是他揍我的，教主大人嘴角疯狂上扬，笑眯眯地说要给我来一大波人格修正拳。我自然不甘心被打，于是回了手。

最后，是我们两个力气耗尽，找了个郊外的树底下，肩并肩躺在被太阳晒得温暖干燥，也没有很扎人的草丛上，背后靠着树根，这棵树有着彭大茂密的树冠，树叶刚好遮住过于刺眼的太阳。

“杰，我帅气的脸都被你打出乌青了诶！”五条教主非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和身上指，一副想要赔偿的表情，“你打得我好痛啊，你看我都没有开无下限，现在这里痛，这里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