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磬:“嗯。”
萧湛初:“可会怕?”
顾玉磬笑了:“都是一家人,我怕什么?”
这倒是真心话,上辈子她都经历过了,各人秉性清楚,熟门熟路,自然不怕。
反正那要害自己的人,总不至于现在下手,以后多的是时间慢慢查。
萧湛初听这话,眸中却是浮现一抹异色。
一时扶着她下车,垂眸间却是想起安定侯府。
安定侯府三儿一女,家风和睦,其乐融融,是以她能笑着说出一家人吧。
萧湛初领了顾玉磬进去慈安殿时,圣人,太后,皇后,并黄贵妃都已经到了。
萧湛初牵了顾玉磬的手走到近前,逐一拜见,并奉上了茶。
太后品着口中孝敬茶,笑望着这对新人紧握住的手,叹了句:“以前并不知小九是这个性子。”
按以往惯例,宫中皇子十三四岁便会安排宫娥来服侍了,只是小九素来不喜这个,并未曾有,身边一直孤零零的。
她想着小九是自小有主张的,不喜女色便不喜吧,只要以后安分地娶妃生子就行,可谁知道,到了十八岁,竟是主动求赐婚,给自己求来一位皇子妃,且看这样子,分明是捧在手心里,竟然到了御前都要牵,倒仿佛唯恐别人欺负了她一般。
圣人自然也看出来了,笑吟吟地捏着胡子,故意道:“怎这时候才来?”
顾玉磬听此,也是无奈,正要上前请罪,萧湛初却已经道:“是儿臣今日晨间懒散,起迟了,连练剑都不曾。”
倒是把过错一口气揽自己身上了。
圣人看透,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旁边的黄贵妃,突然道:“你才娶了皇子妃进门,便是你懒散了,皇子妃也该劝着你一些,毕竟娶妻娶贤。”
萧湛初抬眸看向自己的母妃,淡声道:“母妃以为,儿臣是听得别人劝的人吗?”
黄贵妃神情微顿,萧湛初确实是不能劝的,他总有自己的主张。
萧湛初又道:“便是皇子妃,也做不了儿臣的主张。”
这句话却是一语双关了,就是说给黄贵妃听的。
顾玉磬也听出来了,按说她应该有些尴尬,不过竟然倒是没有,反正该尴尬的,上辈子已经尴尬过了,现在她觉得她脸皮可以厚一些了。
黄贵妃顿时面上有些不好看,萧湛初是她的儿子,但如今皇后也在,她在皇后面前说自己儿媳妇,竟然被自己儿子反驳?
太后见此,笑着命人呈上一个木匣子来:“咱们家新媳妇进门,这是哀家一早给你准备好的,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顾玉磬谢过了太后,打开看,是一整套的錾花镂空点蓝金头面,正是上辈子太后曾经送给自己的,她笑着道:“皇祖母,这可是出自前朝名匠陈如玉之手?”
太后听了,倒是意外,意外之后笑了:“你年纪轻轻,竟一眼看懂了。”
顾玉磬:“我娘有一个出自陈如玉的坠子,不过只是一个坠子罢了,哪里比得了皇祖母,这是一整套!如今皇祖母赏了我这个,赶明儿定是要给我娘看看,她还不知道怎么惊叹呢。”
她声音软糯好听,又一口一个皇祖母,听得人心里甜丝丝地喜欢,况且她又认出这头面来历。
皇太后对顾玉磬更添几分喜欢:“瞧瞧这小嘴儿,能说会道的,小九性子太闷,你平时多逗逗他,也让他跟着你学学。”
顾玉磬听闻这话,睨了萧湛初一眼:“殿下就是那性子,只怕是改不得。”
两辈子了,还能指望什么。
萧湛初看着她,却说:“那我改不就是了。”
只是那么一句而已,顾玉磬没觉得什么,旁边几位长辈却看得暗惊,圣人更是笑叹:“原来小九也有服软的一日。”
说话间,圣人,皇后并黄贵妃都赏了新媳妇东西,所赏之物,和上辈子都没什么大差别。
这时候宫中其它几位皇子也都陆续过来了,也都带了皇子妃的,还有的带了自家儿女,粉团一般的小儿穿戴整齐了,一口一个皇爷爷和皇□□母的,倒是把圣人和皇太后哄得高兴。
顾玉磬也取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金元锭,以及刺绣肚兜虎头鞋什么的,分给诸位小殿下和小郡主,每人一份。
当下慈安殿一派热闹,皇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年纪了,九个孙子全都娶亲了,没什么牵挂了,要知道人年纪大了,最指望什么,就盼着子孙绕膝满堂欢。
可就在这时,突听得黄贵妃道:“我怎么听说,今日一早,湛初便将宫里头的教养嬷嬷赶出来一个,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黄贵妃这一说,众人全都看向萧湛初并顾玉磬。
新婚洞房第二日便将宫里头跑出来的教养嬷嬷赶出来,众皇子并皇子妃全都诧异了。
谁都知道这位九皇弟年纪虽小,但性子高冷,做事强硬,可这么做,分明是把宫里头的皇后都得罪了,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