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红莘看着霍如燕笑:“你看看人家雪云,那才是正经姑娘家,你瞧瞧你,毫不知羞。”
霍如燕:“这有什么藏藏掖掖的,反正早晚要嫁人,又不是说咱瞒着,就不嫁人了。”
她言语如此直率,倒是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宁雪云却想起一事,问道:“红莘姐,你家哥哥的婚事,如今怎么样了?”
她这一问,洛红莘面上就泛起无奈了,她叹了声:“也在准备着吧。”
言语却有些含糊。
顾玉磬和洛红莘很熟,听到这个,自然觉得不对。
其实上辈子,洛少商那位未婚妻根本没回来,他早早娶了另一个官宦家的姑娘,对方相貌一般,但是性情柔顺,夫妻举案齐眉,倒也不错。
这辈子有了些变化,听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在凉亭里歇了一会后,天不那么热了,大家都闹着划船,王管家过来,亲自命人拖来了几艘小舟,那小舟上有乌棚,能遮阴,大家纷纷在丫鬟伺候下上船。
顾玉磬本想和霍如燕说说话,可霍如燕早已经上船了,倒是留下洛红莘。
她想起刚才洛红莘那言语间的含糊,便问:“洛哥哥那里,到底怎么了?”
洛红莘看她一眼,轻叹口气:“哎,因最近我家老祖宗身子不适,就请了宫里的首席过来看脉,人家脉上功夫好,便干脆也请来给家里人都请脉,往日家里请脉,林姑娘都推说不要,我们也没强她,那日因说是首席,她还是不请,老祖宗便劝她,她推不过,让首席看了脉,谁知道,谁知道却发现她——”
顾玉磬一听,便明白人家怕是有难言之隐,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问了。
洛红莘却已经说了:“却发现她伤了身子,怕是以后不能孕育了。”
啊?
顾玉磬诧异:“怎么会有这种事?”
洛红莘眼圈都已经红了:“这事我也是憋着难受,替我哥哥难受,忍不住说出来,谁知道我哥哥竟然这么命苦,摊上这种事。他愿意娶林姑娘,不光是我父母这里,也是他自己有担当,觉得那是自己未婚妻,就算遇到什么事,也得包容着。事先,他怕是未必没想过,一个年轻姑娘,流落在外,不一定遭遇了什么事,可是他能忍啊,觉得那不是人家姑娘的错,便是身子不清白了,也没什么,认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可谁知道呢,谁知道她竟然不能孕育了!”
顾玉磬蹙眉,虽说她不喜那位林姑娘,可听到这个,不免也有些难过,更想着洛少商能好起来啊,便忙道:“这个能治吗?我娘之前总给我喝一个汤药,我娘说,喝了那个就能孕育,我嫂子也喝过,要不要给你方子——”
洛红莘乌黑的眼睛忧伤地看着顾玉磬,想着她到底性子单纯,养在侯府的姑娘太过良善,哪里知道外面那些龌龊事呢!
只是可惜,自己哥哥没福气,娶不到这样的姑娘进门。
洛红莘便也不愿说太明白,怕吓到她,只含糊道:“她是小产过几次,怕是伤了根本,怎么都不行了,和寻常不孕育的姑娘怕是不同。”
人家自己心里早知道的,要不然,怎么至于一直躲着不请脉呢,不过是瞒着,想先嫁了再说吧。
顾玉磬听得目瞪口呆,再也不能说话了。
不由呐呐:“那,那该怎么办?洛哥哥如今心里怎么想的?他——”
要知道这种事,便是洛少商那里能接受,洛家父母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的,谁都不是圣人,都是寻常做父母的,更何况那是国公府邸,哪里容得下呢!
洛红莘:“不知道,我父母大怒,之前的时候是想着早就订下的婚,且家里怎么也不可能趁人之危要和人家解除婚约,所以怎么着都要娶进门,可现在都这样了,你说我父母能怎么想,他们后悔着呢,后悔当初就该豁出去不要脸面,给她一大笔银子,打发了她就是!只是我哥那里,一直不肯点头,把自己闷在家里两日了。”
顾玉磬听了,自是无奈:“谁曾想竟然这样,那林姑娘平时看着也好好的啊……”
洛红莘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他自己怕是有自己的主意,只是我爹娘那里,自然是不好相与,怕是怎么着都容不下这样的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