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清寂在这破败的寺庙内打了一整晚坐,第二日一早,天幕刚刚泛白,清寂便准备动身赶路。
他将佛像前的烛台收拾好,见同他待了一夜的东方不败打算继续跟着自己,便出言道:“东方教主,你与贫僧的道不同,又何苦浪费时间。”
付臻红意味不明的说道:“和尚,你又怎知我们的道不同?”
清寂轻轻摇头道:“东方教主想要图谋的东西,贫僧这里没有。”说完,清寂便绕开了付臻红,往门外走去。
付臻红盯着清寂的背影看了几秒,微微挑了挑眉,抬脚跟了上去。
感觉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清寂顿了一下,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无奈。不过在这份无奈情绪的背后,他的眸子深处却似乎又闪过了另一种隐秘的情绪,像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欢喜。
清寂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何会有这般矛盾的心绪。所以几乎是本能的,他将那份隐约的欢喜压在了深处,让其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消散。
他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东方教主,是打算一直跟着贫僧?”
“是。”付臻红微微一笑,说道,“和尚你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
他说得随意,语气里也是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而他脸上的这一抹浅笑又实在太过明艳,在清晨第一缕光晕的漫洒下,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惊艳。
清寂转回头,没有再说话。
清晨的露水还有些重,因为繁茂树木的遮蔽,阳光还未完全照耀到这片荒山,清寂行走在山林间,身上的僧衣也被支出来的树叶上的露水打湿。
付臻红跟在清寂的身后,就像昨夜一样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他的脸上没有再戴□□,而依旧露出的是他原本的容颜。
昨夜在寺庙内,清寂虽然是打坐了一整晚,但是付臻红却是有闭眼休息,虽然没有真正入睡,但也算是歇息休整。
平日里付臻红的衣食起居都是由陈煜负责的,陈煜不在的时候,就是诗诗,他不在意小节,也不追求过分细节,没人侍奉的时候,衣衫这些只要穿上就好,至于是不是有些松散和凌乱,付臻红并不在意。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付臻红的衣衫与清寂的相比,就像是两个极端。清寂的僧衣干净,平整,没有一丝褶皱,十分得体的穿在身上。而付臻红的衣衫,经过了一夜的睡压变得有些凌乱,腰带也有些松散。
相比于清寂沉稳精神的行路,跟在清寂身后的付臻红则是一副懒懒散散的状态。
清寂没有说去哪里。
付臻红也没有问。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听着彼此的脚步声和山林间的鸟鸣声。
因为是荒山,所以周围的野草很深,树木的枝丫也肆意的生长,清寂走路的时候有注意避开这些有些锋锐的枝条,但是付臻红走起来却没有在意这些,以至于等两人走了才一半的时候,付臻红衣衫的衣袖和肩膀处都被枝丫割破了。
此时,已经是未时过半,正是太阳炽热之时,不过因为树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所以斑驳之后的光晕照在付臻红身上后,并没有灼人之感。
清寂抬头看了一眼阳光,然后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将周围的杂草清理完之后,坐到了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接着拿出了包袱里的干粮和水壶。
干粮是几个巴掌大的面饼,用干净的白布包裹着。清寂拿出了两个,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却是将其中一个面饼递给了坐在他身旁的付臻红。
付臻红看着这面饼,没接。
这面饼看起来有些硬,想来也是,放了至少有一天一夜,口感自然不会好。虽然付臻红是打算这一路都跟着清寂,但是却没打算委屈自己跟着清寂吃这种在他看来实在算是又硬又干的食物。
“和尚,这素面饼,你自己留着。”付臻红说完,便站起身,往右边的草丛走去。
清寂见状,也不勉强,他的神情始终是平淡,对于付臻红的拒绝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似乎他知道自己递给东方不败的面饼不会被对方接受,但不管东方不败接不接受这个面饼,都是东方不败的事。对方接不接过,和他给不给,并不冲突,他只是单纯的做着已经认为应该做的事。
虽然天气越来越炎热,但是清寂选择的位置是在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下,枝叶遮住了耀眼的阳光。偶尔微风吹来的时候,还能带来一阵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