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赫梯的原因,这一年,埃及的奥佩特节并不如往年那般隆重和盛/大。
不过由于这是图坦卡蒙继任法老之位以来,第一次以统治者的身份站在放置着圣象的长板游车上的缘故,所以奥佩特节该有的仪式并没有减掉。
在朝阳浮上天幕之时,尼罗河的水面泛出波光潋滟的橙红色光辉。
图坦卡蒙身着华丽的服饰站在游车的最前端,头上戴着蛇与雄鹰交叠的法老王冠。
他的眼睛上方涂着一层薄薄的淡金色的眼影,肩膀上披着墨蓝色的羽翼披风,颈部佩戴着埃及标志性的宽领蓝宝石项链,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也戴着黄金臂环。
近三个月的时间,图坦卡蒙的身形长高的同时,五官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硬朗和清晰。而他的眉眼也与他的父亲,已经死去的上一任法老埃赫纳顿越来越像。
只不过图坦卡蒙的鼻梁和嘴唇更倾向于琪雅,所以从整体面部来看,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和埃赫纳顿太相像。
事实上,图坦卡蒙也不喜欢旁人拿他和他的父亲埃赫纳顿做对比,他是他,父亲是父亲,他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此刻,图坦卡蒙站在长板游车上,以俯视之姿看向下方的埃及民众。他的斜侧方站着纳芙蒂蒂,他们隔得很近,是只要他一偏头,就能看到的距离。
只要一想到这,图坦卡蒙的心里就有了一股暖意,在按照流程向众人宣言之后,图坦卡蒙侧头看向了纳芙蒂蒂。
尽管这三个月来,纳芙蒂蒂除了在他伴弱撒娇时眼中的冷然会稍微柔和一点外,其他大部分时候,态度依旧和从前一样,但对于图坦卡蒙来说,已经一种很好的转变。
就连图坦卡蒙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在他想通了纳芙蒂蒂与他的父亲母亲的之间的那些事后,他想要靠近纳芙蒂蒂的心情越来越浓烈。
纳芙蒂蒂是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去接近的存在。
有纳芙蒂蒂在的地方,图坦卡蒙觉得自己就仿佛拥有了可以匹敌一切的能力。这或许是因为纳芙蒂蒂是神的使者,又或许是因为他喜欢着纳芙蒂蒂。
只要纳芙蒂蒂在他身边,在他的视线所能看到的位置,图坦卡蒙就可以将埃及治理得很好,似乎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这大概就是纳芙蒂蒂的魔力吧。
图坦卡蒙想着,然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了抬,在下方的民众们看不到的地方,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付臻红的指尖。
付臻红感觉到手上那带着些许试探性的轻微触感,斜目瞥了图坦卡蒙一眼。而图坦卡蒙在对上付臻红的视线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冲着付臻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图坦卡蒙的模样精致,是那种棱角分明的俊俏,再加上年岁不大,身上还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一种少年气。
所以此刻,在他做出这样一番表情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不忍心去呵斥或苛责他。
付臻红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图坦卡蒙的指尖第二次靠过来的时候,先一步收回了手。
虽然这次没有触碰到纳芙蒂蒂,但是指尖上残留的触感还在,图坦卡蒙心痒似的微微曲了曲指节,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奥佩特节的庆典上。
每年的奥佩特节,大祭司都会为三位居住在皇城的幸运居民占卜,卡勒离世之前这占卜是由他来做,如今则是由卡尔斯伏恩。
所有的流程结束之后,僧侣负责给穷人们分发啤酒和面包。
付臻红没有再继续待在长板游车上,而是单独上了一辆马车准备回宫殿。
一路上马车平稳行进,但在中途停了十几秒,不过因为时间较为短暂,付臻红并没有出声询问原因。
而等马车停下来之后,付臻红掀开马车的帘幕一看,才发现本该停在宫殿门口的马车停在了一处莲花池水旁。
付臻红见状,只神色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因为线路的改变而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十分平静地看向了坐在前方的车夫:“是谁让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是我,神使大人。”回答付臻红的是从马车左方走来男子。
白衣,无发,脖颈上戴着蜥蜴项链,是大祭司卡尔斯伏恩。他走到马车旁边,抬着头,对着付臻红伸出手,显然是打算扶付臻红下马车。
付臻红没理会大祭司卡尔斯伏恩伸出来的手,自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卡尔斯伏恩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付臻红的冷漠而浮现出过多的情绪,他的神色如常。
“你先回去。”卡尔斯伏恩对车夫说道。
车夫点了点头,也不敢看付臻红,低垂着头驴驾着马车原路返回。
付臻红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大祭司是何时将我宫殿里的侍从收买的。”
卡尔斯伏恩对着付臻红行了一个标准的祭司礼:“抱歉,神使大人,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单独和你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