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的声音很轻,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一样,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冰冷杀意。
他再一次扫向这些人,给予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本座本不想大开杀戒,但若你们执意进攻,那便只有一个结果……死。”
最后一个字,付臻红的红唇微张,殷红的舌尖上仿佛淬了,让人背脊发凉。
这时,雨也停了下来。
不过天空依旧是昏沉的,如同一张黑色的网。
“这个点,天空中本该浮现出的是日落的红色霞光。”付臻红将伞收起,轻轻放在一旁,“不过天空没有红霞,那便让这地上染成一片红吧。”
众人一听,纷纷抹掉了脸上的雨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进入了高度警觉的状态。他们知道,战斗,即将开始。
“冲!杀了东方不败!为武林除害!”
不知是谁开了这一个头,大喊了这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而那些原本还有些顾忌的人也顾不得去思考其他了,拔出长剑跟随众人一起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今日谁能砍下东方不败的头,日后便是武林盟主!”左冷禅将长剑高举天空,正义凛然的允诺道。
这下,所有人都没有了顾虑,拿出了自己的本事,全力以赴。
然而空有志气,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注定了会变成一堆白骨,成为无知又可笑的牺牲品。
乌云在天空中浮动,让黑木崖下方的大地蒙上了一层昏沉的颜色。这是一场浩大的对决,没有战鼓的钟声,飞扬的战旗,却让充斥着一种染血的杀戮之气。
付臻红一身红衣,身形如同鬼魅,穿梭在围攻的人之间。他的速度极快,宛如一道残影,在一些人还没做出反应之前,绣花针线便化成了一条条红色的利刃,瞬息之间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鲜血四溢,喷涌而出。
而付臻红的身上却没有染上半滴。
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死神,收割着一条又一条人命,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每一式都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付臻红给过这些人机会,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好好珍惜。江湖本就是这般,人在,恩怨便在,对待要除掉自己的人,付臻红不可能会仁慈。
既如此,他又何必去顾虑这些不自量力的蝼蚁的生命。“既然你们不愿离开,那便永远留下来。”
“尸体会变成肥料,鲜血会成为养分,来年这黑木崖的脚下,会开出火红的花。”
付臻红笑了起来,在五岳派的掌门同是朝着他这边攻来的时候,一个飞身立于半空中。他侧身躲开了泰山派掌门的攻击,紧接着一个后仰避开了华山派掌门的剑刃,与此同时,他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抬,击飞了衡山派的掌门,然后一个翻身,踢飞了恒山派的掌门。
不过五岳派的掌门,都不是泛泛之辈,在付臻红躲过了他们这一轮合力围攻之后,对视一眼,又再一次发起攻击。
付臻红冷笑一声,无数绣花线从他的衣袖中飞去,化成一道道剑刃般锋利的红光,以势不可挡之气,划破空气,直直朝着从五个方向便他进攻的五岳掌门射去。
这些红光来势汹汹,切密布密集,快如闪电。
五人反应过来之时,纷纷使出攻击全力抵御这汹涌凌厉的攻击,然而却因为内力不及,而被瞬间震飞。
“噗——”五人全部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师傅!”华山派的一名弟子瞳孔瑟缩,面色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岳不群捂着胸口,用手中之剑作为支撑,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抹掉了嘴角的鲜血,回道:“我没事。”
“噢?看来还能打?”付臻红眉毛一挑,闪身来到岳不群面前,直接抬起一掌,朝着岳不群劈来。
岳不群瞳孔猛地睁大,但此时此刻再躲避已然不及,他只好咬紧牙关,迅速运功,将内力全部聚集到掌心,闭上眼睛,抬起手深深接上这一掌。
然而当掌风对接的这一刹那间,岳不群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东方不败这强悍的攻势击飞。他深知东方不败的内力,即便他是再没有受伤的全力回击之下,也不可能接得住东方不败的掌心。
但是现在,他不紧接住了,也并没有被那种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内力震碎的痛疼感。
东方不败没有用全力?或者更准确一点得说是东方不败再最后那半秒收回了
怎么回事。
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气力在背后支撑着自己的岳不群蓦地睁开了眼睛,他入目的,是东方不败那张明艳至极的力。
但东方不败的目光却没有落到他的身上,而是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大师兄!”方才喊岳不群的那位华山派弟子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盯着站在岳不群身后的男子。
蓝白相间的衣衫,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半扎在脑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
面对师弟们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露出了些许喜悦的目光,令狐冲却是一改往日的散漫和不羁,他的眉心微皱,双唇也紧闭成一条有些冷硬的直线。
他从岳不群的身后走了出来,琉璃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付臻红,瞳孔里流转出了极其深沉的情绪:“东方……”
他喊着一直以来对付臻红的称呼,然而明明是同样的两个字,此刻,这声音里却似乎包含了万般复杂的深意。
付臻红闻言,抬了抬眼皮,他的唇角微勾,声音冷冽:“令狐公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