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上江州涉的期待没有落空,那个人的确是进来了他这边的房间。穿着浅粉色护士装的女性哼着歌进来查房,原本只是过来例行公事的她,却没有一进门就看见了上江州涉那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你你你……”护士惊讶了半天都没说出话,直到过了一会儿,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在他们医院足足昏迷了两年的植物人清醒过来的事实。
护士连忙跑到病房的呼叫机,打了个电话,“我这里是315病房,病人刚刚自己醒过来了!”
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地进出病房,上江州涉就这么躺着被他们折腾做了好几个检查,一会儿往他胸口上贴个仪器,一会儿又凑过来看看他的眼皮。
忙活了好一阵子,负责上江州涉的主治医师才感慨出声,“这真是一个奇迹啊!”
“医生,我……”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也有可能是太虚弱了,上江州涉现在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医生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我好像、一点都动不了……”
“啊,这个问题您别担心。”医生安抚他,“您毕竟在车祸过后,已经昏迷了两年多的时间了,浑身的肌肉现在都是萎缩的状态,一时半会儿还支撑不了您站起来。”
“不过我刚刚检查过了,您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后面好好复健,就一定能好好恢复的!”
上江州涉没听他后面的话,只注意到了前面的两个字,“车祸……?”
“是啊,您两年前在路上行走的时候遭遇了一场车祸,是车主把您送过来还垫付了治疗费。”医院一点一点地给他解答,“车祸的事您不记得了吗?”
上江州涉摇摇头:“不记、得,还有、好多别的、事,都想、不起来。”
脑子乱乱的,他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躺在医院里的,也不应该是只经历了两年的时间。他好像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醒来之后又把什么都给忘记了。
医生严肃起了表情:“那您现在能记起来什么呢?自己的名字、年龄、工作,这些都还有印象吗?”
上江州涉摇了摇头:“只有名字、记得。”
主治医生叫了两个助手运送了一台其他的仪器过来,然后给上江州涉检查了一下,“可能是车祸时头上的伤口压迫神经,导致记忆出现紊乱。不过我看这个报告上没多大的问题,等您后续接受治疗,就会慢慢想起来了。”
上江州涉点点头,相信了医生的说法。因为他确实不像是失忆那种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空白感,他只是发现自己脑子里莫名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每一个都像是缠乱了的毛线团,理不出头绪来。
他就这么在医院里住了下来,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慢慢梳理着自己的记忆。期间他还见过一次导致自己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车主,那是个看起来很温和却也很有气势的男人,应该是平时事务都很繁忙,连来看他这几分钟都是抽空来的。
开车走神撞上上江州涉的人是男人的司机,即使是意外,那位司机也需要服刑不少年。上江州涉听说男人不仅负担了他的医疗费,还每个月都给司机的妻儿一点补贴的生活费。
倒是个好人。
他评价。
“涉先生,吃药的时间到了。”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多想起来一些东西。”
“谢谢您的关心,确实想起来了一些。”上江州涉笑着回答道,“我现在已经回忆起来家里的住址和我的银行卡密码了,这样至少等出院了不至于风餐露宿的。”
“您真会说笑!”护士被他这个小小的玩笑逗得花枝乱颤,笑了有一段时间才停下来,“刚刚我听医生说今天下午还给您安排了复查。如果指标全都合格的话,您明天就可以开始复健啦!”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醒来后休养了几天,上江州涉现在虽然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但一下地还是会腿软,没有办法支撑。
能慢慢复健恢复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涉先生你清不清楚。”护士看了看门口,发现门是关严的才又扭过头来,放心说道,“就是负担了您治疗费的那位车主好心人,我们医院里一直都在传他的身份大有来头呢!”
“沢田先生的样子的确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普通人。”上江州涉赞同,“他都能连续负担你们医院两年的住院费和各项治疗费了,单从经济实力来说,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吧?”
他顿了顿,也有点兴趣和护士一起胡闹着猜测,“我那次看他身边带了好几个助理,在我这里的时候,手机上的电话一直不断。应该是什么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吧?”
“哎呀,你这么猜可把方向完全猜错了!”护士凑过来,小声地跟他八卦,“我听到的版本可是,那位沢田纲吉先生可是意大利某个特别有名的黑手党组织的首领。”
黑手党?
上江州涉猛地恍惚了一下,有几个场景猛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