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好安静。
……好痛苦。
五条悟一个人坐在高专的一间很小的屋子里,那是上江州涉原本的卧室。因为他想起来了一切和恋人的过往,陀在「书」上写下的因果就失去了作用,世界线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一个。
大家也都记起来了上江州涉,然后才意识到自己部分的记忆好像被篡改了的事实。
卧室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层强力的结界,这是五条悟特意向天元大人申请来的。他需要一个足够隐秘又可以把自己关起来的空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为了去找那个可恨的俄罗斯人而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五条悟时刻和横滨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保持联系,尽管以前他一直挺看不惯这两个前情敌的,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依赖于他们的情报。
关于陀思的事情,还是他们异能力者之间了解得更多。更容易找到这个人的行踪也是他们。
天空上封印着「书」的忒弥斯还在上面,五条悟那一天曾经数次想把这个封印解开,说不定这样他还能把自己所爱的人救回来了。
可他根本就做不到。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所谓的最强,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最后哪怕他对着那个封印待了三天三夜,想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耗尽身上所有的咒力又怎么样?他还是救不了自己的恋人,充其量都不过是垂死挣扎,无能狂怒罢了。
没用到了极致。
从来都是神采奕奕的男人就像是彻底失去了自己的魂魄,如同游离失所的行尸走肉。他的灵魂在亲眼看到上江州涉消失的那天就被带走了,剩下只有一个空落落的躯壳。
所有人都以为失去了上江州涉之后,五条悟会发疯,可实际上他却理智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把自己关起来,随时保持和横滨那边的情报,然后,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演练等到他找到费奥尔多的时候,他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替恋人复仇。
真疼啊。
是那种仿佛整个人的心脏都要被腐蚀了的疼痛。每演练一遍,他就被迫回想起一次上江州涉消失时候的样子,心里就被刀割一次。
今天除了演练复仇场景以外,五条悟竟然还往后想了想自己复仇过后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可想。他的后半生只会无聊空虚得让他想吐。
五条悟把眼罩摘下来。
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却偏偏要把房间里搞得灰扑扑的,昏暗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然而即使是这样,天生拥有六眼的他,却也依旧可以把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绒毛捕捉得一清二楚。
干脆……等事情都结束了他直接去找阿涉好了。
他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升起这样的想法,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行。
只不过这件事实施的日程还有待商议,咒术界现在还不算稳定,忧太、悠仁这些小辈实力虽然不错,但很多方面都还不够成熟。
这样一算的话,他至少还要等个几年才能完全撒手。
五条悟又没什么干劲地蔫了。然而很快他就像是想通了什么,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天元设置的结界前面敲了敲,“放我出去吧,天元大人。我已经都好了。”
结界应声消失。
五条悟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年级的三个小孩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眯了眯眼睛,叫了那个藏得最明显的人,“悠仁,你在哪里做什么?”
粉头发的阳光少年身体一僵,然后在另外两人的推搡中尴尬地走了出来,“啊、哈哈,五条老师你出来了啊!今天天气真的不错,我正和伏黑和钉崎一起散步呢!”
“喂!”钉崎野蔷薇小声地叫他。“你把我们两个都卖出来是什么意思!”
“诶?不能提你们吗?大家一起和五条老师多好嘛!”
“好个鬼啊!谁会跑到宿舍门口来散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又吵起来了。
伏黑惠捂脸叹气,随后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五条老师,我们都是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的。”
“伏黑!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