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吗？”周静看着程远,轻声地问。

程远静静地与她对视，半晌才说：“我想，那是叶首长挥洒热血,站在保卫国家最前线的地方,我希望能够追随他的脚步。”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周静抓住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只要你想,我就支持你。”

虽然很希望她支持己,可听到时,程远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因预示着他们即将分开,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也是他会犹豫的原因。

“。”他哑着声音道：“秦师长说了，你想待在里当军医是没有问题的，房子可以照住。要是你想老家也成，他可以帮忙安排你到老家县城医院上班。两个地方，你选哪个？”

“我哪个都不选。”周静毫不犹豫地说：“既然你去边境,那我们也跟着你去。”

“不行。”程远皱着眉头说：“边境那边虽然离里不是特别远,但环境比里艰苦很多。你要是想离我近点，那就留在里，我空了就看你们。”

“不要。”周静坚决不同意,“你不用哄我,再近也不是能每天的距离。之前叶沁就待在那边,她一两个月都不了一趟里看伟业。我不怕苦,我只怕跟你分开。”

说着，周静钻进他的怀里，说：“反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到哪我就跟到哪。你也别太过担心，我听罗嫂子说，边境今年已经稳定了很多。”

听到她么说，程远是既高兴又愧疚，但还是希望她改变主意，“虽说现在稳定了不少，但始终是边境，会不会有突发况真不说。”

“我不管，以后会怎样等以后再说，反目前能过去，我肯定是要过去的。”。

程远低着头，看着怀里倔强的小脸，胸腔似是有一团火，让他忍不住亲了下去。

得一不离不弃的妻子，是上天对他最的眷顾。

既然决定要离开里，周静当然要跟康康跟宁宁提前说一声。

二天起，她就跟兄妹俩说：“爸爸工要调动，咱们需要跟着他去新的地方活，你们想去吗？”

宁宁听不懂周静在说什么，但康康听懂了。凭着一股初牛犊不怕虎的劲，他对即将到的新活没有担忧害怕，反而充满了期待，就跟要去郊游一般的心。

康康重重点了点头，“去。”只要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出，他就很开心。

“。”周静『摸』了『摸』康康的头，有『摸』了『摸』宁宁的脑袋瓜，说：“咱们一家一直都在一起。”

早上把康康送到赵笑花家后，周静就去上班。

等中午午休的时候，周静就跟谢宇交代己即将要去边境的事，她对还挺不意思的。谢宇尽心尽力带了她一年，现在刚给她转涨工资，她却说要走，颇有点忘恩负义的味道。

“谢老师，真的很抱歉，你辛辛苦苦培养我，而我却要离开了。”周静有些惭愧地说。

谢宇虽然舍不得她个苗子，但对她的决定很敬佩，“你能够放弃目前的条件，到更艰苦的地方去，我你感到骄傲才是，哪里有抱歉一说？反到哪里都是战士们服务，你到那边后要继续努力。”

“我会牢记你的的。”周静保证道。

程远要调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静下午下班去接康康的时候，赵笑花已经收到消息，焦急地问：“你真的要去边境吗？”

“嗯。”周静轻轻点头，“我不想跟程远分开，他去，我就跟着去。”

赵笑花听着眶微红，“你对你男非得么死心塌地吗？咱们群姐妹，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静看她幅样子，心里也泛起酸，从当初随军到里，已经快五年了。五年里，赵笑花对她的照顾是最多的，虽然比她不了多少，但真的像一个长辈一样帮助她。

“笑花，你别样，程远说边境那边离里就两个多小时车程，我们想见一面，还是不是很难的。”周静抓住她的手说。

“你得了吧你，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不是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比去县城还远呢。而且，去边境的路又特别难走，除非有顺风车坐，要不然我们上哪儿找机会见面呀？”赵笑花有些赌气地说，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姐妹再重要，也不及男重要，她理解周静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她担心，“那边条件出了名的艰苦，听说军属都不愿意去随军，家属区住的不多，到时候能照应的也少，很多事都得靠你己了。”

“我知道，我已经做心理准备了。”

晚上，程远就跟她说：“调令一两天就会下，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把家里的东西打包，到时候部拉过去。另外，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出发前咱们去一趟县城，把能买的东西都捎上，再给爸妈封信，把新地址告诉他们。”

“行。”周静应下，“我明天一早去跟谢老师说一声，之后就开始收拾。”

次日，周静仍旧把康康宁宁放在赵笑花家，去军医那边交接完，就家整理东西。

康康跟宁宁中午在赵笑花家吃，周静打算随便吃两根番薯对付一下。当她坐在堂屋准备开吃的时候，妞了。

“周姨。”妞走进，乖巧地喊了周静一声。

妞个学期开始就上高中了，她已经初具少女的模样，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干瘪瘪的瘦弱女孩。

周静朝她笑了笑，应道：“妞，中午怎么不睡会儿，有空跑过？”

妞把抱在怀里的几本书递给周静，说：“是我妈让我带过给你的，是小学低年级的教科书，说等到康康他们点的时候，你可以己教他们读书字。”

“太了，去替我谢谢你妈。”周静接了过，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不仅仅因得了几本教科书，更因听到妞那句“我妈”。

同样是父母离异，她上辈子是不幸的，可妞今日能顺口就喊章燕红“妈”，她知道，她跟着个后母活，是幸福的。

看到样的妞，周静很欣慰。

妞要赶去吃饭上学，没有多待就去了。

接下的一两天，家属区的军嫂陆续上。她们知道周静要离开，都非常舍不得，但也知道是没有办法的事。

即使家都不容易，但都力所能及地给周静送一些干货，让她带去边境那边吃。

周静知道是嫂子们的一番心意，她也承了她们的美意，一一收下。

等家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程远便让小张带他们去县城一趟，进行采购。

将去了边境，去县城的机会更少更难，反今天有程远陪同，周静便把康康跟宁宁带上，就当带他们出去溜达一下。

康康跟宁宁得知可以去县城玩，非常开心。康康更是一早就起床，让妈妈给他换衣服穿鞋子，就等着出发了。

估计今天要买的东西很多，周静跟程远每背了一个竹背篓，然后她牵着康康，他抱着宁宁，就出坐军卡去了。

一路山路颠簸，但两个小孩子不觉得辛苦，只觉得玩，兴奋不已。

只是周静担心他们去到县城犯困，后半段就跟路程一抱一个，让他们先睡一会儿。

等到了县城，康康跟宁宁也睡饱了。

下了车，程远带着他们直奔照相馆。

他们今天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家福，一张是兄妹照，一张是夫妻照。

照相馆老板一次看到长得么看的一家，于是跟程远商量，“我想把你们的照片摆在店里吸引客，如果你同意，次拍照只收你们半价。”

“不用。”程远想没想就拒绝，“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照相馆老板没办法，看着他一身军装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收钱。

因急着拿照片，程远又加了钱，家福又加晒了一张。老板看着单意不小，才觉得没那么遗憾。

从照相馆出，他们先去供销社，把能买到的东西先买了，不够的再去胡爷那边补。

最后，周静又进了一些『药』草。虽然过去之后可能没什么找她方子，但屯一些也，以备不时之需。

等采购完，他们又倒照片馆，拿到照片之后去邮局，把照片、信以及养老钱一并寄给李香兰。

边境那边是什么况还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没有目前军营方便，所以程远让周静直接寄了72块，把两老一年的养老钱都寄去了。

除了寄信，周静还收到李香兰寄过的信件跟包裹，她把它们都塞进了竹背篓里面。

因小张还在等着，他们不让家等太久。一家四口在国营饭店吃过午饭，便去了。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他们启程去边境的日子。

天一早，程财、方文、老郭他们一早就过帮忙搬东西上车。

周静记得刚的时候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连坐的椅子都没有，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但几年一点点地添东西，等今日一走，才发现有么多家当了。

是她跟程远一点一滴置办起的小家，今日要离开，而且概率辈子都不会住，周静心中泛起一阵不舍。

不过一想到将的家也有他、有康康、有宁宁，她又释然了。

家之所以家，不仅仅有瓦遮头，更因有己爱的和爱己的。

赵笑花、周小兰跟朱晓丽一早就过送她，而其它军嫂也陆续到。

过去平平淡淡地相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等到今天要分别，才知道彼之间下了深刻的友谊。

她们不像战友那样，有出入死的深刻感，但那份互相扶持的谊，同样令动容。

最后，赵笑花几个憋不住了，泪不停地往下掉，周静的睛也红得跟兔子一般。

几个抱在一块，赵笑花一边哭一边说：“以后只要有机会，要么咱们过去边境看你们，要么你们里看我们，平时也要多信，千万不能断了联系。”

“，一定。”周静更咽着声音应下。

至于男们，他们之间的感表达更内敛。程远跟战友们一一拥抱，简单的一句“保重”，包含了他们想说的一切。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他们一家四口还是踏上了去往边境的征途。

因今天要一早起把床拆卸，康康跟宁宁都醒得特别早，刚上军卡不久，两就犯困了。

程远抱着康康，周静抱着宁宁，兄妹俩在爸爸妈妈的怀里睡得非常安稳。

“你也睡一会儿吧。”程远伸手把周静的头按在己的肩膀上。

“。”周静应下，等到了那边之后，收拾东西是一个巨的工程，现在能歇歇就先歇歇。

边境离原的军营的确不是太远，但山路也确实更难走，随着军卡一路抛上抛下，他们总算在中午之前赶到了边境军营。

边军营安排了两个战士接应，在他们跟小张的帮助下，程远快速把一车的东西搬屋里，跟周静交代了两声，就先营里报到。

康康跟宁宁已经睡醒了，对个新房子充满了奇，康康更是满屋子到处『乱』串。

周静抱着宁宁里里外外绕了一圈，发现个房子比过去那个还，估计是新建不久，看上去还挺新的，就是一屋子灰，都耗费很多时间收拾。

“妈妈，我肚子饿了。”康康抱着周静的腿说。

“现在就去给康康拿吃的。”周静说着，便去把今天早上煮的番薯鸡蛋翻出。

程远今天做早饭的时候特意多做了一些，因已经预料到顿饭是没法做的。

番薯跟鸡蛋已经冷了，不过现在是九月中，中午的气温还有些高，直接吃也没关系。

等吃过午饭，两兄妹就犯困了。

周静把他们搁在各的小床上，等他们睡着之后，己开始收拾东西。

她收拾也只是收拾一些小件的东西，什么床、沙发、桌子那些，还是得等程远安装摆布。

坐车也是件累的事，康康跟宁宁一直睡到快下午四点才起。

时，程远也从营里了。

“怎么样？还顺利吗？”周静问。

“顺利。”程远点头，环视了一圈，发现很多东西已经被她摆放，知道她忙了一个下午，忙道：“今天已经很累的，我现在先把床装，你拿两个饭盒去食堂打饭，咱今晚也没办法做饭了。”

“。”周静也的确累了，反日方长，她也不『逼』着己一天就要收拾完，于是把饭盒翻出，准备出的时候康康跟宁宁又要跟着，她只能把宁宁背着，然后拉着康康出。

刚才的时候没留意，现在在路上走着，周静才发现边家属区并不，最多就是之前的2/3那么。

而且，赵笑花说得没错，边住的不多，她经常看到打空的房子。

概是值饭点，周静一路过去食堂都没碰到。

虽然边更偏僻更深入，但食堂的饭菜跟那边食堂的差不多。

今天歹是他们入住新房子的一天，周静认不能吃得太差，不仅仅点了足够的米饭，还点了二两肉。

带着热腾腾的饭菜，他们到了家里。

时程远已经把床装得差不多了，他让他们先吃，但周静不同意，“顿是咱们的入伙宴，当然要四个一起吃。”

程远知道家媳『妇』对那什么“仪式感”是很执着的，也不坚持了，加快速度把床装，然后跟他们一块吃饭。

吃过晚饭，程远就出挑水了。

边不似以前那样，有天然的水源，了解决用水问题，营了组织战士挖了一个坑，把从山上引下的水蓄起。

因是工坑，所以挑选的位置很靠近家属区，程远一趟很快，但因天已经黑了，路不太走，估『摸』着够一家今晚喝水洗澡就够了。

即使还没稳定下，但了让康康跟宁宁更更快地适应里，周静睡前仍旧坚持给他们讲绘本，让他们有，除了房子变了，其余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感觉。

果然，等听完故事，康康就爬己的小床去睡觉。周静抱着宁宁，轻声地哄着，很快也睡着了。

程远洗完澡进的时候，周静刚刚把宁宁放到小床上。

她给她盖了小毯子，又把蚊帐掖得严严实实，确保蚊子没办法跑进。

程远爬上床，从身后搂着周静，两安安静静地看着小床里一一小的两兄妹。

“害怕吗？”程远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