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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又去骗人’。”凯尔郁闷嘟囔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有钱且鸡贼?”端羽真诚道。
“不,是我鸡贼才能维持有钱…不对,是我抠门。”凯尔连打了两个磕绊,微停顿了一下仰首饮了香槟理清思绪严肃道,“是节俭!是节俭的美德才能让我维持富有。”
端羽呵呵一笑,在他看来凯尔最大的技能就是他的嘴,巧舌如簧,当初四万星币买走《月色》,后来《雪景》寄卖价格涨到七万星币,画廊还要抽成百分之三十,他说得口干舌燥凯尔才一脸不情愿的退让到画廊抽成百分之二十五。
他还在对凯尔感激涕零呢,结果一转身他就把月色卖了二十万星币,还对自己说画廊没赚到星币,抽成百分之二十五是对他的特殊优待。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论坑谁绝不坑自己的钱包。
但凯尔在油画艺术上确实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除去他坑自己星币的时候,凯尔风度翩翩,在冰澜星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即使后来有一场乌龙求婚,但在求婚前每次两人出门去看画展,凯尔虽然对他心生好感却都绅士的维持着alpha和omega之间的距离,从未逾矩。
他性格阳光开朗与omega相处时也记得维持距离,端羽心底还是很感激能在冰澜星认识了凯尔的,他不由得放缓了声音笑意盈盈道:“好,是节俭。”
本以为顺着凯尔的话说,就能让他稍愉快些,怎料不知凯尔想到了什么面色铁青道:“节俭?我就是个智障…”
?这是你对自己的新自我评价么,端羽一脸懵逼。
凯尔懊悔不已,面容都痛苦得扭曲成了一团,扼腕道:“《月色》被我二十万星币就卖给了查理夫人,后来又转送给了杜克夫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杜克夫人手里重新把画买回来的。”
亏得他当时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把月色卖出了个高价。
端羽:“……”
端羽视线微微偏移,心虚的投向画室一角半遮着柔软白棉布上过光油正在晾干的画,健壮的alpha仰首伫立在如水长夜里,皎洁的月光明亮而寒冷,他安静的站着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融入月色里。
“是呀,真可惜。”端羽收回视线勉强附和道,《月色》早就被克莱因出了三百万星币的高价重新买了回来,他甚至已经放在他们主卧的密室里欣赏一个多月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凯尔在提到和星币有关的话题时,智商能迅速解锁到百分之三百,警惕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端羽心虚不已,眼神左右飘忽像是在说我藏着一个秘密。
“端羽…”凯尔低沉着拉长声音。
“好吧好吧。”端羽心道我真不是个撒谎的人,他只能坦言道,“几个月前我的alpha就已经将《月色》从杜克夫人那里购回了。”
“他花了多少星币?”
“三百万。”
凯尔差点捏爆香槟杯,他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你还好么?”端羽无法忍受长时间的沉默,只好出声打破僵局道,“我们都是做油画行业的,你应该清楚他出的价格确实很高了,《月色》的艺术价值应该不值这个价格,不过是因为这幅画对我们有特殊意义,他才会出高价买回的。“
“不,你的画的艺术价值绝对比你想象得高。”凯尔抽噎了,他肩膀抽动长腿迈开快步避开人群,到vip休息室里,任由自己眼底泛起晶莹的泪花,尽情的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悲泣一声道,“区区三百万,布莱克…不克莱因他就把《月色》买走了。”
“你不是说我的画卖了六百万么?你赚得也不少了。”端羽温声劝他。六百万卖出价格画廊抽成百分之十,就是六十万星币了,
都够在苍兰区买一套solo了。
“谁说你的画最高售价是六百万星币了,这是上周的事。”凯尔掩面而泣,声音闷闷从他掌心下传来道,“我们这个party是庆祝你的画在艾克联邦首都星的拍卖会上卖出了一千二百万的价格。”
“所以你的alpha只用了三百万,就买回了一幅价值一千二百万甚至以后价格还会不断上涨的油画。”凯尔更咽道。
提到他错失的星币,凯尔情绪变得无比脆弱。
他也是冰澜星的富二代啊,家里在冰澜星和附近的几个行星都有产业,三百万星币不过是他一辆跑车的钱,他要是早知道《月色》会升值,早就把画从杜克夫人手里买回了,不,他根本不会卖!
甚至他现在考虑的是以一千五百万到一千七百万的价格回购《月色》。
在打通这通全息视频通讯前,他还以为挡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星币,而是杜克夫人的丈夫是冰澜星总督,在冰澜星权势极盛这件事。
谁能料到《月色》早就不在艾克联邦了。
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凯尔靠在休息室的沙发靠背上,双臂紧紧抱着一个靠枕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而端羽的状态并没有比他强太多,他也是双目放空,失神的望着墙壁上一点明亮纯净的天青色,那是他前几天画油画时手里握着画笔去拿食物时不小心在墙上留下的痕迹。
在听到一千两百万星币的数字后,端羽脑中腾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留下一片绵长刺耳的白噪音。
眼前像是有个不停旋转的万花筒似的,五彩斑斓。
端羽头脑晕眩的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抿了下干燥的唇颤声道:”这是什么玩笑么?这不可能。”
凯尔眼泛泪光的抬首
一周前,上午九点,凯尔照常踏入画廊,员工上前接过他用来接水的塑料大桶。
凯尔优雅整理着领带,正准备向画廊员工吩咐工作。
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眉骨高挺双眸深邃的伊莲娜走过来低声道:“画廊里来了个怪人。”
“他破坏店里的画了么?”凯尔警觉道。
“那倒没有。”伊莲娜无奈道。
凯尔放心颔首,在伊莲娜介绍情况的声音下沿着长廊向画廊内走去。
伊莲娜是他的副手,在他不在画廊的时候就是画廊的店主,收画卖画的价格都能由她全权作主,伊莲娜看起来飒爽是个什么事也入不了她心底的模样,但是她其实最是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客户的人。
“这个客户很奇怪,店里的画他没有一副看得上的,都能挑出毛病来。”
“《塞纳河边的船》他也看不上?”这幅画可是艾克联邦著名画家拉蒙特早期作品,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捡漏捡来的,起码价值五百万星币,是他最得意的一幅购买作品。
“他说天蓝色的颜料明亮度高了一度,饱和色过高。”伊莲娜面色古怪道。
“环境色也没有处理好。”
“虽有几分天分,但明暗交界线的处理拙略得像工作了一天刚爬上岸的水手,这是他的原话。”伊莲娜重复道。
“太过分了,把他赶出去,他以为他是谁呀?”凯尔当时面色就涨得通红,他站在这幅画旁边欣赏过无数个日夜,以他的艺术品位和专业性,倘若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他肯定能发现的,怎么会轮到他来吹毛求疵。
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
“等等,我觉得他很不一般。”伊莲娜情急之下手指紧扣住凯尔肩膀,语速极快的解释道,“他提出的瑕疵并不像是借口滋事,反而听过他的评价后再去看我们画廊的画确实有一些不足之处。”
“好,我去见他。”凯尔微冷静下来一些,单手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冷笑道,“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无的放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