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狗?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哈哈哈哈……”饶是博学强识的庭鸦对此闻所未闻,但这不妨碍他先笑为敬。荀寐反手擒过这聒噪男人的胳膊,把其摁倒椅子上跪好,武力恐吓结束后才简要地解释一遍看门狗的定义和技能。他原本是守卫,被千金散尽那条种狼感染,脱胎换骨成了狼守卫,杀千刀的游戏策划似乎是觉得这个名字太过普通不够酷炫,给他重新定义出这么个糟心的称呼:看门狗。
“还能这样?”庭鸦一边揉胳膊一边表示学到了新知识,“一版和二版的狼人杀里神职被种狼感染之后,都是原有技能直接消失,变成普通小狼的。我开始好奇女巫被种是什么新技能了,两瓶全变毒药?”
“丘比特被种又会是什么情况?杀神丘比特,射出去的恋爱箭变成分手箭,让两个人变仇人,见面就咬?”
“好耶。”
“……好你大头。”
“这还不好?预言家看门狗人狼恋,又能辨身份又能保自己,丘比特还是神机妙算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输?”
荀寐无语地斜觑他:“别吹牛了,半小时之前我还想着这把游戏狼人怎么输,半小时之后这就从石头缝里蹦出个第三方。谁知道再过半小时又会冒出来什么突发情况,叫我们也全线崩盘。”
“比如女巫突然看你不爽把你盲毒了?”庭鸦摸摸下巴,“其实说实话吧,我感觉预言家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还削了断神最厉害的体能,关键一定要变成战五渣的话,还不如女巫来得实在,女巫和守卫,进可攻退可……”
话还没说完,庭鸦就感受到了npc的死亡凝视,他连忙话风一转:“当然预言家也很不错,不错就不错在……他很不错。”
断差点用视线把庭鸦的嘴巴剜下来。
荀寐将水壶拿去烧热水,坐回床尾分析道:“总体来说,我们第三方的配置已经非常好了,无论是身份,还是身份背后的玩家,没有一个新手,都懂得审时度势。我先汇报一下我已知的情况,狼枪是白桃大福,不努力只是一头小狼,千金散尽是种狼,还有一匹狼,应该是筱风薇薇或者流莺蝶中间的一个,我没去参与他们今晚的狼人夜谈所以不清楚,但明晚之前我一定能获得准确的情报。”
“狼人杀好难和阿瑶估摸着是平民。”庭鸦也分析起来,“那么女巫基本就在春风又和雍槐中间。最好能骗女巫把狼枪毒了,那场面简直完美。”
“不用骗,只要他们不知道第四个神职是丘比特,女巫肯定自己就往死里找狼枪毒。”荀寐说,“实在不行鸦神你跳个预言家。”
“我跳了预言家吸引火力?那狼人来我房间一看不就知道我是丘比特了,到时候一准会怀疑你在链子里好吗!”
“……也是。”即便是再高配置的第三方,也照样感受到了危机四伏,一不注意就会被群起而诛之。荀寐望了会庭鸦,又将视线转到断的脸上,“随机应变吧,做出你认为最合适的判断,然后就是相信队友的能力。”
他这番话渲染得房间内气氛都不一样了,仿佛是三位生死相托、殊死一搏的战士,在大战来临前将后背交付给最亲密无间的战友。庭鸦慷慨激昂地一拍胸脯,跟只大鹅一样扇着翅膀宣称放心吧兄弟们,我们必胜!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推门回去睡觉。
荀寐随即也告辞打算离开,起身的瞬间却忽然被断拉住手腕,“……水。”
“哦,差点忘了。”向来是被照顾,缺少照顾人经验的十八岁小伙赶紧把热水壶拿回来,不好意思地给断倒好半杯热水,看着他小口小口喝得差不多了,再给人续了半杯。
“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荀寐打个哈欠,抱起自己的被子再次打算回房,断在他身后搁下水杯,小声唤一句:“等下。”
“嗯?”
“冷。”
“……呃?”这个问题可把荀寐难为住了。他刚当过一轮预言家,当然理解预言家的体质有多弱,关键上回合好歹还住着庄园别墅,这一局就是个野营木屋,住宿条件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这样他还是靠着断神接济的两件狼毛裘勉强保暖。今夜断可是什么也没有,一定很难熬……
想到这里,荀寐把手上的被子给断盖了回去,“那你先盖着两床被子吧,等明天死了人我再去把他那房间里的被子给你薅来。我不是猎人,没有狼皮,守卫屋里就一套带盾的铠甲,还被我为了藏身份全扫床底了……你需要我拿来挡风吗?”
断摇了摇头。兴许是太冷又太虚弱了,向来神情气质如一张玄色长弓,时刻绷紧的他,难得松松软软地靠在床头,肩上搭着一件斗篷,左手虚虚扣着荀寐的手腕,眉目慵懒地问:“那你呢?”
“我什么?”荀寐也不自觉放缓了语调。
“被子给我了,你……”断舔了下干涩的唇角,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到最后轻得几不可闻,“要不和我……”
“担心我没被子晚上会冷?”荀寐笑了下,“放心,守卫体质很强的,再说了,我完全可以化作狼人形态睡觉啊,小床一躺不要太舒服。”
断:“……”
断面色骤然冷淡:“那你走吧。”
“??”我说错什么了吗?在自己房间化出兽人形态的荀寐觉得断的突然变脸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是他说自己可以化狼形态暖暖和和地靠着毛皮保温,而断只能独自受冻,所以这人嫉妒?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什么小气鬼啊?……大不了明天多给他抢几床被子,捂得他出汗为止……在这样腹诽里,荀寐意识逐渐低沉,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熟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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