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和顾闻柯大婚当晚,是在酒店住的。
本来还打算婚礼过后去度假一周,顾闻柯的工作很忙,最多也只能陪她一周时间,不过过来两人合计了一下,都不太喜欢四处跑,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本地找个雅致的度假酒店休息一周,毕竟不管去哪里,都要舟车劳顿,浪费金钱是次要的,顾闻柯和冯庭都不差钱,但耗时耗力,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很没劲。
所以蜜月旅行就取消了。
尽管如此,婚礼的繁文缛节太多,也要了冯庭半条命。
她一进门就踢掉高跟鞋,躺进了沙发里,妆容未卸,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懒得换。
更加确定取消蜜月旅行是明智之举,现在度蜜月更多的成为一种大家追风式的风尚,其实只要两人在一起,怎么样都行。
前一晚她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凌晨三点就被化妆师叫醒,化妆师叫阿曼达,长的又瘦又高挑,穿衣服很有品味,普通话不太标准,是广东那边的人,说话带着一点点粤语的味道,不过很幽默,很健谈。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化妆师太追求完美,把冯庭折腾了足足三四个小时才满意,而且是勉强满意。
阿曼达在国内有些名气,追求完美是因为不想冯庭睡眠不足的状态被看出,或者被拍进结婚录像里面,影响名声。
冯庭理解人家的顾虑,所以也只能紧着人家捯饬她。
冯庭睡眠不足的情况下,白天办完基本的仪式,晚上自然是高朋满座,一众贵宾等着招待,她要挽着顾闻柯的手臂挨桌敬酒,虽然收红包收到手软,但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从一开始热血沸腾,两眼冒金光,到后来有气无力,对金钱失去兴趣,再到后来脚脖子差点累断,钱摆在那都懒得抬手接。
如果不是顾闻柯鼓励她:“收的红包都归你保管,你现在累,明天数钱的时候,就不累了。”
冯庭真想把酒杯一扔,说一句“他娘的爱谁谁”。
她一年的运动量都没有今晚大。
顾闻柯见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进气没有出气多,忍着笑把领带松了,抽下来,握在手里,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去洗澡,洗了澡再睡。”
冯庭头上顶着发胶,脸上浓妆艳抹,估计不洗个三四次头发,不卸个半小时妆,都清理不干净,想想就没有动力。
慵懒的睁开眼皮子,“可以不洗澡吗?我今晚就睡沙发。”
顾闻柯抿了抿唇线,沉吟片刻,低头凑过来,她在耳边低声提醒:“你知道人生四大乐事是什么么?”
突然问这个,冯庭还真不太清楚,眨了眨困倦的眼皮子,打着呵欠问:“是什么?”
男人直起身,垂眸笑看她,“酒后逢知己,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跟冯庭对视一眼,语气幽幽的说了最后一个,“洞房花烛夜……”
“……”
说完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微凉的夜风从打开的窗户里钻进来,窗帘在微风中轻轻荡漾。
沉默许久,一个清凉的嗓音问:“我都这样了,你确定不放过我吗?”
男人胸口起伏,低低的笑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强迫你,放不放过你,到时候还不是你的反应说了算?”
“……”
这话说的叫一个得意,也怪冯庭没什么定力,两人在那事上又出奇的契合。
她的反应,还不是他说了算?
冯庭闭上眼,翻过去身,低声撒娇:“今晚不要了……真的很累,真的……”
方才在酒桌上又敬了不少酒,饶是她酒量好,也架不住他那些好友使坏,故意想灌醉她似的,最后几杯如果不是顾闻柯替她喝,冯庭今天还真可能撑不下来。
顾闻柯在酒量上,是个从来不透底的心机boy,现在都嫁给他了,冯庭都不知道顾闻柯酒量何许。
只知他很少醉酒,猜测是个练家子。
顾闻柯知道她累极,也就没有强迫她现在立刻起来去洗漱,冯庭闭着眼,只隐约感觉他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她的听觉越来越模糊,渐渐就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顾闻柯洗漱完毕回来,裹着灰白色浴袍,身上带着干净的,酒店特有的沐浴露的清香坐到她身边,第二次叫她:“好点儿没有?我抱你进去洗澡?”
冯庭睡的不沉,被他唤醒,睁开眼,望着男人的眸子满满聚焦,这会儿还有些头晕,不过不影响正常行动,清了清嗓子才说:“你调好水温才洗。”
顾闻柯说:“水温早就已经调好了。”
冯庭在沙发上又赖了两分钟,男人去拿拖鞋,扔到她脚边,冯庭才不情不愿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脚步踉跄的往浴室走去。
顾闻柯有些担心她,跟着她到门口,“你自己可以?”
冯庭没有说话,往浴室里面走,顾闻柯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跟上去。
冯庭喝了酒,做事更随性起来,明知道他在身后,不管不顾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丢,等他走到身边,早就把自己的束缚尽数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