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灵并不是传言中的鬼魂,只是凝聚的煞气,这种东西和我练的凝气咒很像,是通过风水煞凝练而成的死灵之气。
修出灵体的煞灵能轻易影响到活人的情绪、神志,害起人来,也是千奇百怪,有些会借事主身边之人,对其痛下杀手,有些则只是引发一场车祸夺命,有的甚至会直接附到事主身上杀人,引来牢狱之灾,刑场丧命。
可无论是在旁人看来,还是事主自己,又都会觉得这一切那么理所当然,一句朋友反目,一句开车走神了,一句冲动犯罪,就能让人轻易接受。
但这些事,事后想一想,任谁又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若是我没猜错,刘家的风水煞若是不破,缠上刘晓芸的煞灵如若不除,最多不过三日,这煞灵成形,刘晓芸定会真正受辱,死于哪个流氓之手,横尸荒野暗巷。
布下这风水煞之人,当真恶毒,夺她家财,要她性命,却还要辱她清白。
我仰头,看着那煞气育成的灵体疯狂的吸嗜着这栋房子里的煞气,就连它身下煞气所化的棺形育灵台,也被它一同吸入了七窍之中。
当初那条鱼是怎么让这些煞气冒出来的,现在这些煞气就怎么涌入了煞灵体内。
煞灵已成,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待它将煞气吸尽,我捡起浴缸里的玉坠,退出浴室,双手结印,在门口布下了一道镇灵诀。
镇灵诀在我当时所学的术法中,并不是最厉害的。
却是当时最有效的,只是镇灵诀所耗乃是血脉之气练化的灵气,要比生气高一阶,倒是与煞气练化的死灵之气,有异曲同工之意。
可我凝气咒并未修炼到家,使用镇灵决之后,会陷入短暂的昏迷。
大约有半个钟的时间,我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愈发阴沉的脸,正近距离的盯着我。
对方看上去四十多岁,眉目间略显彪悍,虎目圆睁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瞪死一般。
我皱眉起身,见刘晓芸还昏迷着,便道了句,“你是刘先生。”
“什么刘先生!我是刘国富,是晓芸她爸!这死丫头趁我不在家,竟带个毛小子回来!还把浴室搞成这样,你俩在里头炸鱼了?”刘国富看着崩在门口的半个鱼头,满脸不快,说着就要进浴室去看。
“等一下。”我探手将人拦住,想来多说他也未必会信,干脆用凝气咒,在他眉心点了下。
刘国富一把挥开我的手,再往浴室走,却是一抬头,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周明书!”
被刘国富唤作周明书的煞灵已不似之前那般可怖,相较于常人,这煞灵也只是顶了一张死人脸,眼睑暗红,面色苍白,亦是没什么表情。
虽然煞灵已成,但因为风水煞聚气的时辰各有不同,这煞灵也确实还未到作用之时,所以只虚浮的飘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没什么动作。
刘国富就这么惊惧的傻坐在地上,忽然双手合十,语无伦次的祈求,“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你不要来害我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国富神情紧张的念叨着,不敢再抬头看周明书的‘魂魄’,只低着头,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味念叨。
显然刘国富认识这个煞灵,而且也不似他说的那样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看刘国富再念叨下去都要魔怔了,我淡声道,“你家里被人下了风水煞,我是你女儿请来的风水师,如今煞灵已成,想救刘晓芸的命,只能先找到周明书的尸身。”
“风…风水师?”刘国富赶紧爬起来,急道,“大师,你可要救救我闺女啊!我就这么一个丫头,她要是出啥事,我也不活了!”
我神色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这个周明书应是新丧不久,你可知尸身葬在什么地方?”
能在刘晓芸身上下这种风水煞,想必是血海深仇,就算我找到布煞之人,对方也未必肯交出煞灵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