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蛊惑郑大山,说那坟里的聚财之位,让郑大海给占了,郑大山要是想分点儿财运,也简单,只去他哥那坟位上扎根钉子就行。
话说的轻描淡写,郑大山也在气头上,就听了那人的鬼话,大半夜的跟个陌生人去自家坟地里扎钉子。
现在想起来,郑大山也觉得那人可能是没安好心,但他也是真的气,气郑大海有钱却瞒着他。
我问郑大山还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郑大山却说长得一般,没啥特点,就是个子特别矮,大概到他肩膀的样子。
听他这样说,再推算时间,我想,来人和刘国富身边那个纸人,应该是同一个。
而我昨晚在坟地里看到的纸人,是没有脸的。
如此想来,那背后之人纵使灵气强横,损耗之后,短期内,也无法再造出那种可以以假乱真的纸人了。
再说昨夜那纸人又是危急时刻自焚而毁,纸人的操纵者也必会因此受到反噬,一时间,应该也作不了什么妖了。
郑大海是十点多回到郑家村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老旧的衣服,就自己一个人,打车回来的。
不过大病初愈的郑大海,明显气色很差,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尽是郁气。
别看郑大山昨夜嚷得凶,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会儿真见到他哥,反倒老实了。
郑大海水米不进的时候,并未昏迷,因此见过老瞎子,这会儿见了面,他也是先跟老瞎子打了招呼,老瞎子才将我介绍给他。
似乎是没想到救了他命的风水师,只是个年轻人,郑大海一时间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跟我道了谢,说吴静也来了,但留在镇上没跟过来。
郑大海的意思是,让我跟老瞎子先走,至于他家里的事,他自己解决。
其实我跟郑大海没什么好聊的,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主雇关系,之所以在这里等了一晚,也只是想问问那只瓷碗。
果然听我提起瓷碗,也没用我再多说,郑大海就转身将我带到了一旁,见没人跟过来,才说,“秦先生,看到那只碗了?”
我点头,“看到了,而且那只碗已经碎了。”
闻言郑大海一愣,却也没再过多纠结,只说,“那只碗,是我父亲留下的,他临终前交给我,让我埋到他棺材右前方五十步的地方,说是能聚财,但只能聚我的财,还说不管我以后多有钱,也不能让老家的亲戚知道。”
我问他,“那这只碗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郑大海点头,皱眉道,“是我父亲年轻时,在村口救了个乞丐,给了那人三餐温饱,次日那乞丐离开时,就在吃饭的碗里画了个咒,说是还我父亲的饭钱,那乞丐留了使用方法,但这只碗,只能在我父亲死后,才能埋到坟里。”
乞丐……
爷爷北上那些年,混的那么惨吗?
我心中有些发怔。
却听郑大海又说道,“碗碎了,便碎了,这些年我守着富贵,也没觉得哪里好,回家就像做贼一样,生怕大山知道我有钱,给我宣扬出去,这下好了,碗碎了,那些钱财迟早都要没的,我也省得再提心吊胆。”
“非也,郑先生倒是不必担心这个,虽说阴宅风水确实会影响一些气运,但也并非仅限于此,一个人的八字命数,家宅风水,亲友命格,都会对气运造成影响。”
我淡声说完,见他还有些回不过神,便又宽慰道,“已有的钱财哪是说散就能散的?你已不是以前的你,财也早已不是以前那份财,更何况,你还娶了个好妻子。”
郑大海茫然的看向我。
我跟他说,“这世上,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努力的人,必有所获。”
郑大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也没再叨扰,就此告辞,正好和老瞎子坐着郑大海来时的出租车,就离开了。
到镇上的时候,吴静的车就等在路口处,似是认得这辆出租车,就将我们拦了下来,连司机一起,到旁边的小饭馆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