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叫宁芳,也就二十出头,似乎是个在附近超市上班的售货员,身上还穿着工作服。
而她身旁那男人,比她年长一些,看着也比她上次带来的男生更成熟稳重一点。
只是这男人眉间隐隐透着一丝煞气,似是有祸事缠身。
我上次见宁芳,是四天前的事,那时候她身上还环着纯澈的生气,如今,那些生气却不见了。
略一迟疑,我收了她手里的钱,淡声道,“方便搭个脉吗?”
宁芳一怔,忽然笑道,“小先生,你不是算命的吗?怎么还会给人把脉?”
她上次来我这卦摊上,跟她一起的男生,并非今日这人,而那天我跟她说,她与那男生八字天合,是段好姻缘。
今日她又找上门来,却换了男友。
显然她并不是很信卜卦算命之道,完全就是来寻个乐子,也许在她看来,这摆摊算命的先生都是老瞎子那种神棍,只要有钱赚,也不会吝啬几句吉利话。
这会儿见我一脸认真,她反倒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可话是这样说,宁芳还是把手伸了过来,笑盈盈的等着我给她把脉。
只是不等我将手搭上去,她身旁那男人忽然先一步拉住她手腕,将她拽到一旁,不快道,“你怎么还信这个?这些算命卜卦的都是骗子,花点小钱倒是没事,但那小子明显就是想占你便宜,你还真让他摸?”
宁芳愣了下,又回头看看我,似乎并不觉得我是个会占姑娘家便宜的人,但碍于男友不快,她也没继续算这个卦。
毕竟对她来说,到这卦摊上问一嘴,也不过就是讨个彩头,本来就是讨自己和男友欢心的,她自然不想为这点小事,和男友闹别扭。
见那二人转身要走,我看了看手里的十八块钱,还是淡声道,“等一下。”
闻言,宁芳回头看我。
我跟她说,“观面相,这位先生最近有血光之灾,宁小姐多注意些,你二人尽量不要在晚上见面。”
宁芳一怔,那男人也瞬间眉头紧锁,一把拽过宁芳,就走了。
老瞎子见我把好端端的卦客给挤兑走了,立时急道,“你这一身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出师之前,你师父就没跟你说过?姻缘卦,说合不说离!就你刚才那些话,那男的没直接给你把摊子掀了,都算他有教养!”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不快的回了句。
老瞎子嗤之以鼻,说我这是一根筋。
我没搭理他。
转眼过了中午,我俩吃完饭,下午的卦摊还没摆上,那个叫宁芳的姑娘就找来了。
老瞎子顿时紧张起来,那人都还没走近,他就拿胳膊肘子杵了我好几下,急道,“坏了,你以后可得管管你这破嘴,上午挨你诅咒那姑娘,人找来了!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我扫了老瞎子一眼,没作声。
宁芳走到近前,见我还没摆上卦摊,愣了下,才问我,“现在能算卦吗?”
我点头,宁芳又拿出二十块钱给我,说,“我想问点事。”
“钱上午已经给过了。”我淡声说着,没要她的二十块钱。
宁芳愣怔着,把钱拿在手里,紧张的捏成了一团,才问我,“你说唐正有血光之灾,是真的吗?”
宁芳说的唐正,就是上午跟她一起逛街的男人,那人是她上班那个超市的老板,今年三十岁,虽不是什么高富帅,但经济条件比起宁芳却好上太多了。
只是唐正离过一次婚,和前妻有个儿子,宁芳一直很在意,所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另一方面,她也觉得二人年龄差有点大,更何况自己出身低微,是农村户口,又没什么学历,和唐正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但唐正一直对她很好,追求她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并不会因为自己是老板,就擅自对她动手动脚,或是在工作上加以为难。
从宁芳的言语中,我能听出,她真的很纠结,也是真的在乎唐正的死活,所以才会去而复返的来找我问卦。
宁芳不是个迷信的姑娘,但为了重要的人,她愿意相信一次。
听她说完,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似是没把话说全,我又问她,“那上次陪你逛街的男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