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媛媛点头,又说,“昨夜,那孩子本来都睡了。我也睡了,哪知道,半夜,他又爬起来,自己摸黑跑到了客厅里,我父亲起夜,还被他吓了一跳,开灯就见他站在阳台这里,抱着这花盆,喊姐姐,还点头摇头的说知道了,什么的,像是在跟人聊天。”
“我父亲以为他是睡癔症了,就叫醒我,让我把他抱了回去,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和那天他跟浴缸说话的样子。很像。可今早,我再问他昨夜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我听宋媛媛说完,淡声问道,“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闻言,宋媛媛一怔,老瞎子见我说话忽然驴唇不对马嘴的,也顿时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在宋媛媛的后肩上,一个画着滑稽笑脸的小纸人,忽然从她衣领里爬了出来。
见我和老瞎子都盯着她看,尤其是老瞎子那脸色不太好看。宋媛媛的神色忽然紧张了起来,猛地回过头,那纸人却早已翻着身子,跳到了地上。
但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可以直立行走,还是将宋媛媛吓了一跳。
她立刻退到我身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别怕,这就是个小纸人。”老瞎子见我不说话,便答了句,也不知是在安抚宋媛媛,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宋媛媛紧张的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似是有些不放心孩子,犹豫片刻,还是赶紧绕开那纸人,回卧室去了。
然而,那小纸人落在地上,却哪儿也没去,只站在地上。纸片裁成的脑袋,微微上仰着,像是在看我。
我猜,这纸人的操纵者,是在盘算着,怎么从我这个巨人面前绕过去。好探一探那陶罐子里,到底有没有‘诡面先生’的灵气。
我见它那小肚子上,画着的是黑色咒文,也不指望能从它身上探出那操纵者的灵气了,干脆转身将那陶罐子拎下来,放到了它面前。
见状。那小纸人也不客气,三两下爬到陶罐上,就往里看了眼。
这一看之下,那纸片人忽然刷啦一声从陶罐上翻下去,化作一道火光,烧成了灰烬。
老瞎子惊道,“吓死了?这东西吓死了?”
我扫了他一眼,才淡声道,“不是吓死了,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走了。”
闻言,老瞎子又往那陶罐里看了看。
这人头大小的陶罐里,装着一颗人头,当然,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因为这‘人头’只是煞灵的一部分,是肉眼难见的死灵之气。
老瞎子思索片刻,见那人头老老实实的在陶罐里待着,忽然有些狐疑,“这陶罐子真会害人?”
闻言,我将手探到那陶罐里摸了摸,这陶罐外表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花纹,里面却篆刻着一圈咒文。
摸到东西之后,我跟老瞎子要了手机。打开后面的夜灯,往陶罐里照了照,那一圈咒文刻在陶罐肚子上,灌了朱砂,只是长期被水浸泡,导致那朱砂淡了很多。
我甚至还能从那些朱砂上,感觉到一点点残留的灵气。
不过,那不是人的灵气,而是山川中的灵秀之气,是有人汲取灵气做了这陶罐,封养煞灵,供养阴宅风水。
老瞎子听我这样说。忽然一拍大腿,乐道,“那岂不是发财了?这陶罐可是个古董,它供养的阴宅,那就是古墓啊!等咱回头找老张问问,给它挖了,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闻言,我扫了他一眼,打击道,“别想了,埋着陶罐的地方,不一定就是葬着古墓的地方,这种陶罐里若都是人头煞灵,照张道兴说的那个数量,真埋在阴宅旁,那阴宅也必然非凶即恶,风水再好,也得出事。”
老瞎子瞬间就蔫儿了。
我继续道,“这个陶罐的封印咒还算完整,应该是装了水的缘故,这人头煞灵才会作祟,暂时看,它是出不来的,但这水肯定是要倒掉的。”
我正说着,宋媛媛从卧室那边探头看,见陶罐旁有些纸灰,我又在说人头煞灵什么的,她忽然过来,惊道,“你刚才说人头?”
看样子,宋媛媛是反应过来,她儿子给她比划的那个‘姐姐’是什么了。
见她听了个模糊,我只好将这陶罐的来历大概说了一下,宋媛媛吓得脸色煞白,忽然气道,“那个洪九,怎么送我父亲这种东西?难怪我父亲收了东西也不说他好话,这人办事也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