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愕的扫了眼四周,才一脸懵逼的问我,“我怎么跑这土坑子里来了?”
闻言,楚子婳语调轻快的嫌弃道,“你被那煞脉小小的勾引了一下,就急着去地下投怀送抱,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
姜凯一怔,似是才意识到自己跪在那青铜棺前,身前已经扒开了一个腰身粗细的土坑,他立刻就站了起来,躲开,难以置信道。“我刚才往土里钻了?”
姜凯说话的声音,一瞬间都高了八度,似是很难相信。
见我没作声,他又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塞满土砾的指甲缝,兀自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站在吊车旁的方之镜,忽然说,“那边像是有人过来了。”
闻言,楚子婳朝他说的方向看了看,并未作声。
我和姜凯在土坑下,就没上去。
也没一会儿,洪九出现在土坑边儿上,神情呆滞,动作僵硬的下了土坑,跪到姜凯刚才跪过的地方,就开始用手继续扒那个土坑。
姜凯一脸毙了狗的表情。看着洪九把那个土坑扒深,然后附身将脑袋扎了进去,双手也还在往下扒。
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似是有些窒息了,姜凯这才赶紧过去,一把抓住他肩膀。将人给拽了回来。
见状,我在指尖凝了灵气,点到洪九眉心。
这人才回过神来,猛吸了一大口气,可很快又被鼻腔、嘴里的砂砾呛得咳嗽起来。
他跪在地上,气喘的咳嗽着。脸上满是惊恐。
许久之后才缓过来,又被眼前的青铜棺吓到,洪九立刻就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我脚边,拽着我裤腿,惊恐的环视着四周,一直问,“那个凶尸呢?凶尸呢?”
姜凯就站在洪九身旁,这人反倒来拽我裤腿,显然,他是觉得待在我身边更安全一点。
见他蜷着身子,不住的哆嗦,我低声问他,“你父亲呢?”
闻言,洪九一怔,忽然就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道,“他死了,他被凶尸咬死了,撕碎了,咬死了……我不是不想救他!是他自己爬不上树,我不是故意不管他的,不是故意的……”
看样子,我之前在密林里看到的那些残肢断臂,应该就是洪百昌了。
而洪九。当时就躲在树上,亲眼目睹了那一切。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洪百昌为了迁坟保命,不惜毁掉青铜棺,对先人鞭尸,最终却死在了那凶尸手上。
原本他那癌症,若是接受手术,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却连做手术的机会都没了。
洪九吓破了胆似的,缩在我脚边,很快,那些四散着逃开的伙计。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只是这些人都跟洪九一样,神志不清,目光呆滞的进了土坑,就开始扒土,往那地下钻。
那些人若只是一两个这样,我还能泰然处之,可一下子过来十多个,二十来人都围着那青铜棺,跪在地上,给自己挖坑,那场面就不是一般的诡异了。
方之镜执意要下土坑看看,姜凯只能去把他扶了下来。
他有些费力的挪到那青铜棺翘起的一端,探手摸了摸棺底篆刻的咒文,忽然问我,“秦昭,你看这咒文,有何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我起初是没看出来的,只知道这咒文是类似引煞咒的东西,可以将煞气引到此处凝聚,才形成了煞脉。
可现在,看这情况,那咒文显然并非如此简单。
见我不作声,方之镜又说道,“活人身上的煞气是很难被察觉的,但这口青铜棺养出的煞脉,连活人身上的煞气都能吸纳,这咒文,可以说是,极为特殊了。”
说完,他又试探着问我,“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不需要任何生灵之气,就能驱使煞气的符咒?”
我当然见过,之前郑家坟那只黄皮子,就是被那种咒文杀死的。
符纸上没有任何灵气,却有极强的攻击力,可以在一瞬间凝聚猛烈的煞气,将那黄皮子的丹田穿得千疮百孔。
但这件事不能细说,因为那张反咒的雏形,很可能是我爷爷所创的乾坤破煞咒,真要说起来,我反倒有些解释不清。
所以方之镜问,我也只是点了下头,示意见过。
他这才问我,“那你怎么看?以煞气为主的咒术,算不算是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