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婳瞅瞅我,像是在问我,要不要说实话。
我犹豫片刻,才问陈惠芬,“大姐,你儿子住院之后,做过脑部ct吗?”
陈惠芬立刻点了点头,说,“做了啊,进医院,老板带着,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说没事,可这人就是不醒,这位余先生不是说,大超是撞着啥脏东西了?大师,你和这仙姑到底看出啥了?我儿子是不是没救了?”
陈惠芬说着,就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泪。
我只好问她,“你儿子做检查,照的那些片子呢?”
陈惠芬抹了把眼泪,说。“那些片子和缴费单子,老板都拿走了,说是报意外险,得用,就连我给余先生那张照片,也是报意外险用的,多拍了一张。那老板就送我了,说让我好好留着。”
楚子婳听的一阵气结,直接问道,“你儿子在工地受伤,那老板赔钱没有?报意外险,这都一个月了,那保险公司赔的钱呢?”
陈惠芬被她问的一愣,不知所措道,“老板说,大超是下班时间出的事故,不算工伤,保险公司赔的那些钱,也都交医药费、住院费了。”
听她这样说,楚子婳脸都气白了。
这时。走廊里的两个工人似是被病房里的声音惊动,立刻进来瞧了眼,见马超的病床前多了几个人。
那两个汉子立刻过来,凶神恶煞的指着我们三个,呵斥,“你们是干啥的?”
陈惠芬见状,赶紧上去拦着,说道,“大兄弟,这是我请来的大师,他们说我儿子不醒,是撞到脏东西了,我请人来看看,你们可别生气啊,别生气!”
陈惠芬如此说着,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摸了两盒烟出来,塞给那二人,又央求道,“这事儿,可别告诉李老板啊,我这就让他们走。”
“你儿子这病不能被打扰,赶紧让他们滚!”那两个工人收了陈惠芬的烟,也还是语气不善的呵斥。
陈惠芬一脸为难的看过来。
我只好拽过楚子婳,和老瞎子,出了病房,陈惠芬被那二人盯着,也没敢跟上来。
出了医院,站到街上,楚子婳才有些憋气的说道,“那个什么李老板,分明就是在坑害人命,欺负那陈大姐是个妇道人家!我看这马超不是醒不过来,是那李老板不想让他醒,说到底是不是工伤,现在也只是那李老板的一面之词,他就是不想赔钱,还黑心的吃了马超的保险金!给陈大姐一张照片,让她好好留着,什么意思?留着以后睹物思人吗?”
似是还从未见过这种事,楚子婳气的唇色发白,眼角却有些泛红。
见状,老瞎子悻悻道。“小姑娘,这世道就这样,工地里那些老板,有心善的,吃住冷暖都给工人照顾的没话说,自然也有心黑的,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种事太多了,管不过来的,也不是我们能管的。”
楚子婳横眉立目的站了会儿,忽然就转身要回医院去,看那样子,是要去找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撒气。
我立刻一把拽住她,说道,“能管,但要讲究方法。”
楚子婳一怔,看向我。
我探手从帆布兜子里,拿出了那个小纸鸢,抽掉纸鸢上残存的生气,换了灵气。这才将其托在掌心,吹了口气。
顿时那纸鸢乘气而行,就随着夜风,飘进了医院里。
我闭上双眼,附了灵气的纸鸢所见,已有了模糊的人影,也能听到一些细碎的风声。
倒也没用飘出多远,就落在了住院部门外的台阶上。
那台阶上,站着之前赶我们出来的两个汉子,其中一人正在打电话,听声音是在跟那个李老板告状,说陈惠芬请了几个‘神棍’来给她儿子看病。
手机里说了什么,纸鸢就听不到了,不过从那汉子答话的情况来看,是那个李老板要来医院。
我见那二人打完电话,就要回楼上去了,干脆让那纸鸢钻到了其中一人的裤腿里,随后收了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