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上车,将地址告诉柳相天,让他送我回家。
这人思索片刻,撇开那青铜匣子不管,就问我那纸人的事,显然是看出。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纸人了。
我只好将那纸人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柳相天听我说完,却沉默了。没再多问半句,他将我送回家,就开车离开了。
直到那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我也还是觉得奇怪。柳相天这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心中狐疑着,我回家,烧了热水,在院子里擦洗一番,回屋打坐,才将那凝气咒默念至一半,却是周身一凉。
再睁眼,我竟坐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愣怔片刻,我淡声问道,“你拉我进这幻境做什么?”
闻言,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
“是长白山上的妖修,锦上仙,其实你就是个出马弟子吧?叫白锦?”我如此反问。
那女人却不作声了。
我又问她,“不过,你和传言中的‘长白狐仙’。真的是一回事吗?还是借名,在故弄玄虚?”
那女声却是问我,“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狐仙,是人和狐狸生的妖怪,活了上千年。你信吗?”
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但这个,我是真不信。
见我不作声了。那女人又说,“我就在长白山上,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来看。”
“我为什么要去看?我很忙。”我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那狐仙却是问我,“忙着睡觉?”
我没作声。
她又说,“借到灵气的感觉怎么样?须臾间震碎煞脉。这样强大的力量,就算是那些出马弟子。也未必能做到,只要你来长白山。那这力量,对你来说,以后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自己好好思量。”
那狐仙说话的声音愈显遥远,眼前的冰天雪地,也连带着身上的凉意逐渐退去,我视野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睁开眼。我看向身旁的青铜剑,那剑身上缭绕不散的最后一丝雾白色灵气,也消失不见了。
略一思忖,我也没将那狐仙的话当做一回事。只当是受那灵气影响,生出的幻觉。
之后又打坐,将凝气咒默念数遍,直至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我这才睡觉休息。
但那青铜匣子虽然不在了,这天晚上,我也没再出现那种被鬼压床似的奇怪感觉,可半夜的时候,我还是被这两天都会出现的鸡鸣声给吵醒了。
说来也怪,我住的这房子虽然在老城区,但这附近似乎很少有人养鸡,在此之前,我也从没听到过鸡鸣声。
而且这大半夜的,哪有公鸡会在夜里打鸣的。
最重要的是,那鸡鸣声都是在我半梦半醒之间响起的,只要我睁开眼就再没听到过了。
当天夜里被那鸡鸣声吵醒,我意识到这是有什么问题,便向昨夜一样,躺在床上装睡。
结果不久之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我睁开眼,往传出动静的桌角看过去,就见又是那个封着林白煞灵的纸人,它正从我那帆布兜子里钻出来,又转回身,猫着腰,像是在往外拽什么东西。
心中狐疑着,我就坐了起来,静悄悄的看着。
只见,那纸人的两条纸片子胳膊夹着一张符纸,已经将那符纸从帆布兜子里抽出了一半。
那是一张乾坤破煞咒的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