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小半天。
眼见东方已经发白,天快亮了,却是依旧没等到那老瘸子出现。
徐峰皱着眉头,怏怏不乐,不过也无可奈何。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之后起了赶尸符,带着刘淑贞出了孔家老宅。
到个僻静的地方等了十来分钟,两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齐刷刷地在距离他十余米的点停下。
紧接着第一辆车上开门下来一人,远远冲着徐峰欠了欠身,然后就上了后面那辆车,调头飞快离开。
徐峰带着刘淑贞上了他们留下的那辆车,把她安排到后座,自己则坐了驾驶位,踩动油门,调头驶离。
在天色大亮前,回到了春景豪园,把车停在车库,然后带了刘淑贞进门,来到地下负一楼的静修室,将她安置在雷池之中。
在回来的路上,徐峰已经筹划妥当。
那老瘸子不出现没关系,他就一直养着刘淑贞这具阴尸,看对方到底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动手。
这静修室中,被他布置了层层符咒和雷池阵法,是最合适的困尸地。
一切收拾妥当,关上静修室房门,徐峰回到了客厅。
进厨房煮了碗泡面出来,然后给桃子打了个电话。
“刘大叔有我们照顾着呢,徐哥你放心,你回来了吗?”虽然熬了一个晚上,桃子的声音依旧清脆透亮,没有疲惫之意。
徐峰说他也刚到家,让她赶紧睡一会儿。
三两口吃完泡面,他进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然后坐到书房,拿出那张冥钞。
“天地银行,路路生财。”
幼年时噩梦般的一幕幕,在徐峰脑海中不停闪现。
鄱阳湖龙王庙前,三爷爷被一道冥钞压在地上,活生生被压得肋骨尽断而亡。
他则被那男人带了回去,用他的命给女儿脱胎换骨!
整整九个月,他每天都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度过,要不是一直念着三爷爷,怕是早就已经撑不下去。
九个月后,他变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那女孩子却是如同凤凰涅槃重生,变得光彩照人!
“你能给续命,是你的荣幸。”
徐峰永远都记得她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语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张冥钞放回盒中,就窝在沙发上躺着眯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来到地下静修室看了一眼,刘淑贞身上贴了镇邪符,蹲在雷池中央,一动不动。
在她身上找到一条玉坠子,玉质普通,雕工也是极为粗糙,不值什么钱。
徐峰猜测,这应该是刘淑贞父母从小给她戴的玉坠,就摘了下来。
“好好呆着吧,总归有一天会让你出了这口怨气。”
他重新把门关上,回到客厅。
之后就打了个车来到天师馆。
一进门,就见桃子在里面打扫卫生,忙里忙外。
“你没睡么?”徐峰问。
“睡不着。”桃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见他抱着个青瓷坛子,忙过去接了过来。
刘老汉和他老乡都在二楼。
徐峰二人上去的时候,见老爷子坐在那里正默默垂泪,似乎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
“小徐先生,俺闺女她……她……你能不能帮俺找到她的尸骨……”见到徐峰进来,刘老汉冲过来扑通就要给他跪下。
徐峰忙把他拉住了,温言道,“老爷子别急,您闺女已经找到了。”
让桃子把那个青瓷坛子抱了过来,“就在这里。”
刘老汉“啊”了一声,双手发抖地抱过坛子。
“俺闺女啊……俺闺女啊……”一时间老泪纵横。
徐峰看得难受,不过刘淑贞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没有办法。
至于刘淑贞被人养成阴尸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跟老爷子说的,所以就装了一坛子的灰,就当是刘家闺女的骨灰。
又把那枚玉坠子递了过去。
“这……是俺闺女三岁的时候,俺……俺卖了一头猪,给她买的啊……”刘老汉泣不成声。
那位老乡不停地安慰着,顿足大骂,“这什么世道啊,孔家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迟早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