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远方,桔梗娓娓道来:“奈落,就是这个世界里最阴险残忍的妖怪。他为了得到四魂之玉,不择手段地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
“但在最初,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唯一的愿望,是得到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但在满足了这个愿望之后,他想要的更多了。”
“得到四魂之玉、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抛弃半妖之躯,成为完全的妖怪。”
桔梗回过头看着爱理,问她:“如果他完成了这些愿望,你觉得他会想要更多,还是就此停止?”
犹豫了下,爱理小心地回答:“想要更多?”
虽然她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但是感觉奈落比较丧心病狂,应该是那种无法被满足的人。
点点头,桔梗平静地说:“是的,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人类的贪婪。事实上,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与他相似,只不过他有实力去一步步满足自己的贪婪,而大部分人都没有。”
“但是,只要有条件,他们都会成为相同的存在。”
爱理听得都愣住了,她更加犹豫地问:“可是,你是好人,不会这样的吧?”
桔梗摇摇头:“但只要是人,都会变的。贪婪与,都是从最细微的地方开始,逐渐膨胀到无法挽救。”
她看着爱理,目光中有着欣慰:“看来,你之前遇到的,都是意志极为坚定的人。就像你的朋友织田作之助,是个意志坚定,很难被恶念侵染的人。”
“但你的一生还很长,将来还会遇到很多人,不可能每个都这么意志坚定。哪怕最初被你用能力判断为好人,在见识过你的能力后,很难不会生出贪婪之心。”
“而这样的恶念,只要出现,便无法消除。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他们知道。”
呆呆地看着她,爱理有些出神。回忆一遍她的人生,自从遇到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后,她认识的,似乎都是好人。
侦探社的大家都是桔梗说的那种,很难被恶念侵染的,意志坚定的好人。大家让她用异能,用得最多的,还是替代女孩子们的蜜蜡……
但其实她有感觉到,大家之所以不用她的异能,是因为太宰治不让。
所以,他也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瞬间眼眶都有点红了,思念着男朋友,爱理感动极了:“有可能,我一直没有遇到过坏人,是因为我男朋友扼制住了,其他人产生恶念的可能。”
“男朋友?”桔梗轻声问:“是正在拯救世界的那个男人吗?”
“对!”爱理双手交握抵在胸口,眼泪汪汪地说:“他叫太宰治,好聪明的!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从来不让我随便用异能,也把我的异能瞒的好紧,都不让别人知道。”
看着她很温柔地笑了,桔梗感叹:“真是个好男人。”
“嗯嗯!”爱理狂点头,忍不住吹自己男盆友:“他又聪明又可靠,人也超好,好温柔的!”
“而且真的好护着我,有这样的异能,我也一直没受过什么罪,都是靠他的保护。”
“真好。”桔梗温柔地给她理了理头发:“既然这样,那现在他不在你身边,你更要好好保护自己,用更好的姿态,去迎接未来的重逢。”
没错,就是这样!爱理感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一定会努力的!桔梗姐姐,你真的太好了!我小时候,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一定超幸福!”
桔梗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真的有个妹妹,名字叫做枫,也是巫女。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你一定能看到她,到时候别太惊讶。”
桔梗大姐姐的妹妹,爱理忍不住幻想起来,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姐姐这么温柔,妹妹说不定就会很活泼很可爱。
好想见一见呀!
之后,他们照常赶路,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除了爱理坚强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
休息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边处理猎物,边看着爱理认真地捡柴生活,还帮忙去打水。
他忍不住劝道:“你坐在那里休息一下,这些我来就行。”
抱着一大捧柴火,爱理很认真地摇摇头:“不用啦,织田作这么辛苦,我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呀!”
但问题并不是这个,织田作之助比她还认真地继续劝:“我不辛苦,你走了一天很累吧?快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没关系的啦!”爱理把柴火摆好,又去拿水桶准备打水:“白天我累了就可以上马歇一下,而且这几天下来,我强壮了好多呢!”
那边的桔梗已经布好了结界,走过来很赞许地夸奖爱理:“做得很好。”
她看织田作之助还想劝爱理休息,便劝织田作之助:“小孩子总要长大的,现在不是很好吗?”
织田作之助无言以对,对二宫爱理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但对某些人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坏事啊!
想到他那个黑泥好友,织田作之助很惆怅。
太宰的人生理想,就是让二宫爱理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没办法让二宫爱理产生太过分的,那就宠坏她,宠到除了太宰治之外,没人受得了她,她也受不了除太宰治以外的任何人,那就最好了。
想到太宰治跟他说的那一大堆注意事项,织田作之助都想叹气了。
二宫爱理开始变得独立起来,太宰会疯吗?但是想必太宰已经猜过这种可能性了,所以他能接受的,这也没什么的,对吧?
在“完成好友的嘱托”,和“良心地放任二宫爱理成长”之间,织田作之助痛苦地选择了好久,久到爱理已经在帮忙烤饼子了,他还是无法抉择。
虽然表面看不太出来,但织田作之助一直在纠结,纠结的时间之长、程度之深刻,让爱理和桔梗都发现了。
他们已经翻过了最后一座山,很快就要到达桔梗说的地方。而爱理已经开始帮着桔梗,治疗沿途村落里的病人了。
织田作之助眼神放空地跟着帮忙,爱理察觉他的不对劲,担心地问:“你怎么啦?这两天总是在走神,是水土不服吗?”
沉默了一下,看着爱理手中捧着的木盆,织田作之助虚弱地问:“你累吗?放下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