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群人迎面走来,宿朝之当然不可能没有看到。
倒是不至于想躲,就是没想到单是带陆安生出来买身衣服而已,居然还能遇到这批跟余家走动甚近的纨绔们,看着这明显是奔他来的架势,步子稍微顿了一下。
这些人里面有几个宿朝之还算有些印象,但是绝大多数完全记不起来来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能这样跟余淖一起约着出来玩的,肯定是从宁城上层那几家里出来的。都是从小娇身冠养的公子哥,一直跟余淖也都玩的不错,不过宿朝之已经很久没有和那些人打交道了,相比起来毕竟有着那么一丝年少情谊,反倒跟出国几年才刚回来的余淖更熟一些。
陆安生留意到宿朝之停下了脚步,抬头扫了一眼也明白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去,乖乖巧巧地退到了周行的旁边。
宿朝之感受到掌心的暖意退去,这种突然空落下来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拧了下眉心。
余淖已经被众人推到了宿朝之的跟前,因为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多少表现得有些局促:“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宿朝之:“出来买些东西。”
余淖定定地看着宿朝之:“难得……还需要你亲自来买。”
宿朝之说:“你的生日快到了,来看看出席时候要穿的衣服。”
“宿少跟小淖的关系真好,这次的生日一定也做足了准备,就连衣服都需要亲自来买。”旁边有人笑着捧了一句场,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氛围瞬间活络了起来。
这样的话落入余淖的耳中,引得心头也不由地跳了一下,然而眉目间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流露,便听到宿朝之不疾不徐地接话道:“我的衣服向来不缺,替别人看的。”
说着,他转身招了招手,将陆安生拉到了旁边:“到时候我会多带一个人去,应该没有意见吧?”
越是轻描淡写的语调,越是像两巴掌打在了那自作多情的脸上,刺痛一片。
余淖还没来得及浮起的笑意彻底僵住,脸色难免也有些微白,好半晌到底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体面:“没,当然没意见。”
宿朝之这么一牵,陆安生就彻底落入了视野的包围当中,也是在这个时候,余淖才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没有了距离模糊视野,陆安生光是这样安静站着,就似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很是轻易地便让你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落去。
漂亮地近妖,却又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传闻中那种会所里的人,反倒像是从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里走出来的,能直接把魂儿都给吸去。
余淖本只是下意识地看上一眼,一瞬间却也被引得有些出神,等反应过来时微微挑眸,留意到陆安生也朝他这边看来,慌忙移开了眼去。
陆安生看的其实并不是余淖,而是受到了什么感应般,视线从对方的脸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上。
顶部灯光洒下,落上链子中央的黑曜石,有一抹异样的光泽微不可识地闪烁了一下。
陆安生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宿朝之当然也感受到了周围忽然微妙的氛围,不过他本就没有跟这些人做多交集的心思,更别说其中有几个人看着陆安生的眼神实在太过露骨,不悦地拧了下眉心,淡声道:“余少,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到时候生日宴再见。”
话落,不忘客套地多补充了一句:“祝你们玩得开心。”
余淖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那样离开的背影,心里满腔酸楚的滋味。
怎么可能还会玩得开心。
其他人先前碍于宿朝之的气场,直到走远了才陆续回过神来。
其中一个第一反应是语调感慨地叹了一声:“我原本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宿少这样的人物都给拿下,今天一看……操,这踏马真的是极品啊!”
旁边的人忍不住笑道:“毕柳你小子不会也打上主意了吧?我得提醒你,那可是宿朝之的人,不像你以前玩过的那些,碰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在这些人里除了余淖,就属这个毕柳家业最大,也是平日行事最为劣迹斑斑的一个。就他那个狐朋狗友的圈子里,玩厌了就扔都是常事,平日里甚至还经常换着人玩,闻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做事能不知道轻重吗?”
话落只引起一阵哄笑:“我们这些人里面就你最不知道轻重好吧!”
最早发现宿朝之的那个漂亮女生也跟着笑,一回头才留意到余淖还站在原地发呆,忍不住走过去问:“你没事吧,小淖?”
余淖这才回过神来,没再看那早已没了人影的过道,摇头:“没事……”
毕柳笑着搭上了余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行了你就放心吧,宿朝之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就算那个陆安生长得再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等你毕哥回头做一下安排,保证很快就让宿朝之没了兴趣,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