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给阮久诊脉:“是有一点水土不服,鏖兀的冬天这样冷,小公子还在外面奔波,肯定受不了。但也不要紧,不是什大事,老夫开两贴『药』,吃两日就好了。”
“那就好。”乌兰起身,“我伺候老先生笔墨,让他们去抓『药』。”
不意老大夫笑了一下:“这样的穷乡僻壤哪有『药』?常用『药』我让他们在后头带来了,马上就。”
他没有恶意,不是在嘲讽,只是说了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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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说完这句话,离开了。
那位泰仁使臣原本守在门外,要进去探望,被格图鲁挡在外面,此时见大夫出来了,连忙上前询。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只装作听不懂鏖兀话的样子,抬脚离开了。
泰仁只好去昨天夜来的那些赤脚医生,最后拼凑出一封信,上书给太后。
也就算他“恪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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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耽搁了一阵子,阮久好许多了,他们才身回溪原。
破旧的驿馆要什没有什,不适合阮久养病。
加快马程,再有一天就溪原了。
赫连诛把阮久扶上马车,让打不起精的阮久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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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京城,万安宫。
太后收使臣上书的时候,阮久早已经回溪原了。
她围着暖炉,手拿着那封半真半假的上书,指甲不自觉地在上面划了两下,显然有些心烦,更多的则是担心。
随后周公公茶盏放在她的手边,轻声提醒了一声:“娘娘。”
太后想了想,最后把上书砸他怀:“你也看看。”
“哎哟,娘娘,我怎能……”周公公诚惶诚恐,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让你看你就看。”太后微怒道,“是阮久的事情。”
“噢,是小公子。”周公公说着就打开了奏章,“小公子走的时候,娘娘不是吩咐我们,往后都不准再提他,也不准再打探他的消息了吗?”
太后稍稍提高音量:“是一个使臣自作主张送过来的。”
周公公了然地笑笑,低头看字,脸上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娘娘,这……”
“嗯,病了。”太后拨弄着茶盖,面上不无怨『色』,“我初就劝过他,让他不要留在鏖兀,就算留在鏖兀,也别跟着赫连诛走,他倒好,把我的话耳旁风,颠颠地就追过去了。现在好了,病了吧?溪原那边什条件?还不是得自己受罪,我看着心也不好……”
她抬眼,对上周公公的目光,忽然意识自己的话太多了。
原本下定决心,不花在阮久身上的心思,重新又回去了。
可是阮久那个傻孩子,确实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记挂。
周公公叹了口气,把折子放回去:“小公子还不是在溪原生的病呢,在喀卡附近,那边的条件真是……『药』也没有……”
“他又跑去喀卡做什?那儿有什好玩的?”
太后忍不住『揉』脑袋,吾儿叛逆,伤透吾心,外带头疼得紧。
“娘娘忘记了?先前小公子给您写了信,说想去喀卡查一查赫连诚的东西,娘娘给他传了封旨意,就让他自己过去了。”
“我让他自己过去?”太后继续『揉』太阳『穴』,“我时就想着要不要把金令箭给他,就犹豫了一下,应该给他的,要不……”
“娘娘啊,那金令箭又不能大夫使,又不能『药』吃,小公子是病了,要金令箭有什用?”
太后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日的话倒是格外多,还教训起我来了。让你看看就得了,你还上头了?”
周公公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些年,知道她现在不是真生气,反倒她有些埋怨的,是她自己。
于是他趁机跪在太后脚边,温声道:“娘娘,要不等过了年,开春之后,就让王后和大王都回来吧?好不好?王后小小年纪,在外面吃苦,还没几个月就病了,娘娘狠得下心来,我这个老人家狠不下心来。王后来了,只把老奴的俸禄给王后做花销就是了。”
“你这老刁奴惯得寸进尺。”太后瞪了他一眼,“好好的,我自己有钱,他做什要花你的钱?”
如此,是默许要让阮久和赫连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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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阮久已经躺在溪原城的行宫养病了。
吃了几天的『药』,阮久已经快好了,只是时不时还发热,赫连诛不许他下床,仿佛要他像熊一样冬眠,了春天再出门。
阮久百无聊赖地翻着手的话本,发出哗哗的响声。
看了五百遍了,没意思。
守在床边的十八见他如此,道:“小公子,要不我把乌兰他们喊进来,陪小公子打牌?”
阮久摇头:“不要。”
“那……小公子还有什想看的话本,小公子报上字来,小的立马去找。”
“不想看了。”阮久把话本往床上一摔。
“那小的去找两本武林秘籍来,《易筋经》?《洗髓经》?”
阮久仍是摇头:“不要,我又不能练。”
“那……”
“总是看这些打打杀杀的,我也有些烦了。”
十八不解:“话本子除了武侠的,还有什?”
“嗯……”阮久『摸』着下巴,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我之前在永安城,听那些小姑娘们说什《猛军巧娶丞相花好月圆传》,还有那个《俏佳人男装出仕状元郎幸承龙恩》,你去找两本这种话本来,我见识。”
十八有些迟疑:“小公子,这些……它……”
“我老早就想看了,向她们借,她们总是不借给我。我已经大了,我可以看这些东西了。”阮久摇摇他的胳膊,“快点快点,我今天就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