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宜图就坐在贺先生的房里,一盏欧式台灯亮着,昏暗的光线照不到桌子的头,也照不清老人疲倦的脸。
宜图捧着,给这位男主读了三个恐怖故事。
他读的很慢,甚至有些时候故意停顿很久,如贺先生不出声提醒,他就把握着这微妙的界限,继续拖延时间。
好在老人的精有限,宜图读的声音又轻飘飘的没有量,故事总是断断续续。
他想出声提醒,但这位护工好像知晓他的心思一样,尚未开就接着读了下去。
贺先生窝在轮椅里睡着了,宜图轻轻的合上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到了卧室里去。
看着很高大的男人,在衰老之后,轻的有些可怕。
宜图注意到了他空『荡』『荡』的裤,双腿残废之后,肌肉部萎缩,早已失去了知觉,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宜图关上了卧室的门,自己一人在室内来回的踱步、打量。
这一关他并不知道怎么过,但直觉告诉他,这很有可就是最后一关。
他走到房将本故事集重新拾起,反复的去翻,去看。
贺先生,他的爱人将约定的时间写在了故事集里。
但到目前为止,宜图所经历过的这些恐怖游戏,并没有确涉及到具体的时间。
没有哪个日期与一个爱情故事对得上号,除非这个故事尚未出现。
想到这,宜图只觉得心脏阵阵收缩。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熬不住了,没有人在无限循环存活下来。
它消耗的不仅仅是时间生命,还有身而为人的意志。
宜图焦虑的咬着手指,很快白皙的指头就被咬出了血。
感觉不到疼,一时之间,他的思维飘散的很远。
他想到了跳崖的许蘅,想到了黑『色』石碑上的字文,想到了江寒屿转身离开的背影.....
它们变成一张张黑『色』的大网,将宜图团团围住,勒得他快要窒息过去。
疯狂与理智,在他看来实并没有界限,他想到了间白『色』的治疗室,想到了他的主治医师。
他一直都是找不到门的病人,是原地踏步的旅人。
宜图的意志在消沉,以一种肉眼不可的速度,生的希望越来越远,寻死的想法也就越『逼』越近。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一关的试炼,或许就是等待死亡。
只有献祭了自己,才拥抱到死亡之神,成为祂的信徒,成为祂的神之子。
但一瞬间实很短,宜图只敢想一想。
他『舔』舐着自己的上颚,尝到了血的味道,依旧感觉不到真实。
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具没有意识的丧尸,稿枯的面容,佝偻着的背,反正不像一个活人。
晚饭期间,帕姬过来给贺先生送饭,宜图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份。
像这样的欧洲庄园,领主都有自己的佣人和奴仆用来种地、畜牧,以保证庄园的自给自足。
帕姬没有管宜图,她进了房间好似叫醒了贺先生。
宜图则默默端着饭去小桌子上用餐,偶尔听帕姬与主人低低的交谈声。
没一儿,帕姬端着餐盘出来了,宜图抬头瞥了一眼,乎没有动过。
帕姬眼睛向下瞥了他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宜图根本不在乎,想了想,他还是端着餐盘走到了贺先生的卧室门前。
还没想好措辞,便听门内传来男主人疲倦的声音。
“宜图,我需要休息一儿,请不要来打扰我。”
宜图愣了一下,一个老人的听觉如此灵敏么?更何况他的脚下还踩着羊『毛』地毯。
“好的,贺先生。”
宜图在房里坐到了十多,贺先生的卧室内一直没有动静,于是他觉得回房休息。
他的房间就在房的右侧,距离贺先生的主卧没有多远。
大抵是这一天太过平静,又或是宜图没有将本故事读完,带来了一些安感。
他很快便睡了过去,他以为这一天晚上不发生什么。
在故事没有讲完之前,他不再次进入恐怖循环。
但是他错了,入睡之后的他,仍旧在补写故事集。
空旷的无名小镇,黑压压的天空,以及他脚边摔死的各类鸟禽。
宜图的眼里有些『迷』茫,很快便被麻木所取代。
---------------------------------
护工房间的门没有上锁,以便男主人随时都可以推开。
轮椅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滚动的很慢,甚至有些吃,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不发出任何声音。
男主人在护工的床边停了下来,黑暗之,任何神情都被隐藏,只有双死死盯着床上之人的眼睛还算亮。
宜图并不知道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了床上,无法挣扎也动弹不得。
轻薄的鸭绒被盖在身上,如一座大山般样沉。
男主人不怎么在意床上试着挣扎着的人,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护工狰狞、痛苦的脸。
第二天早上,宜图从床上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神情十分憔悴。
他打开门,发现贺先生已经在自己特制的桌子前,正享用着早餐。
他当然看了宜图发青发白的脸,却什么也没,指了指小桌子,意思是他的份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