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现在人在高专,刚下商务车。
悠仁和惠现在情绪很稳定,但我还是满脸懵逼,完全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好像一记重拳,直接给我打蒙了。
要说为什么震撼……
因为这次的少年院事件,以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方式解决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个人直面了两面宿傩。
重点中的重点是,两面宿傩和我想象中狂拽酷炫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虽然第一次在学校里远远的听见他的声音时,那一句振聋发聩的“女人在哪里”实在是让我觉得他有点脑残。
但我以为这只是个例。
念在他被封印了那么久,终于重见天日可能有些激动,会说出这种掉逼格的话也情有可原。
所以在我心目中的两面宿傩,依旧是同学们给我描述的杀人如麻、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怪物形象。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我也错了。
这个两面宿傩啊。
他真的就是……好似有那个大病。
·
一开始,一切都还很正常。
我和两面宿傩隔空对峙,此时的剧情还是充满了jup系热血番的味道。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在说完这句有宣战意味的话语之后,两面宿傩从高处的走廊一跃而下,像猫一样轻盈无声的落在我所处走廊的地面之上。
似乎是在落地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力量感的不同,宿傩踩了踩脚下坚实的地面,又旁若无人的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露出了一种嫌弃中带着不快的表情。
这种表情用悠仁的脸做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嗯……
太可爱了以至于面对着这张脸毫无紧张感。
不过战斗毕竟不是重点,拖时间的话,聊聊天也可以的吧。
而且我觉得两面宿傩好像……挺爱聊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太久了的缘故。
悠仁也说过宿傩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向他搭话……一种孤寡老人的既视感。
我看着两面宿傩那副非常期待我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觉得应该和他说清楚,顺便试图以此开启一个话题。
对于他看看我有什么能耐的发言,我的回答是:“别看了,我没啥能耐。”
我很真诚。
但是两面宿傩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哦?有勇气对我提出要求,却没有战斗的勇气吗?”
诶?
这家伙……在说啥?我们真的是在同一个频道上吗?
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迷茫表情马上就被两面宿傩捕捉到了。
“没有记忆吗?”他饶有兴致的眯起眼睛,“这种情况还真是稀奇啊。”
“话说,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我们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歪了歪头。
这个诅咒之王该不会是关太久老年痴呆了吧?
情节很严重啊,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面对我的疑问,两面宿傩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是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谁知道呢?也许吧。”
……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一句话的时间来敷衍我。
本想顺着吐槽下去,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比较缓和的氛围急转直下。
“不过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这是你冒犯我的代价。”
他从远处投来漫不经心的注视,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我和朋友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疏平常,但是周身暴起的杀意却告诉我,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宛如实质化的杀气从四肢缓缓的缠绕上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在本就阴冷的少年院里更加的明显,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在这种威慑之下变得缓慢起来。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即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虽然我想尽量避免交战,但是现在明显已经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了。
他的术式是什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进攻?又会从什么方向进攻?
被肃杀的气氛拉紧了神经,我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密切的关注着宿傩的每一个肌肉的运动,试图以此预判他的动作
他开始准备了。
他抬手了。
他……他把衣服撕了??
……?
在我难得严肃专注的视线中,两面宿傩微微扬起下颌,半阖着眼,左右手交叉抓住了上衣。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双手轻轻一扯,校服结实的布料就像纸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碎,露出了平时衣物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漂亮肌肉。
那流畅的动作,那享受的表情。
我都差点以为误入了隔壁片场,直播诅咒之王下海拍片了。
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要响起“辣妹儿~法克儿~”的背景音乐。
…………
……
不是,我都准备开打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直接黑人问号。
话说回来,在学校那次好像也是这样来着……我还奇怪呢,怎么只有悠仁的上衣莫名失踪。
原来是这位大爷的个人兴趣。
好吧,看来他就是被封印太久,没有在沉默中爆发,直接在沉默中变态的典范了。
但是对于这种诡异的情景,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本能的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不怕别的,就是怕宿傩下一秒把裤子也给撕了。
虽然我是lsp,但是也完全不想看同班男同学的,好歹到时候还要一起上课,真的不知道有多尴尬。
不过幸运的是,两面宿傩似乎没有那种一边裸奔一边打架的爱好。
不幸的是,我后退一步的动作不知道又触碰到了这位大爷哪根脆弱的神经。
此时的宿傩像是看到猎物退缩就开始追击的野兽,我的后退直接按下了战斗开始的按钮。
然后……
然后就结束了。
哦?你们说战斗的部分啊。
那除了我被吊打还能有什么结果啊?
我才刚入学,战斗方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学,自然也没什么攻击手段,所以战斗一面倒的局面几乎是用脚都可以预料的到了。
所幸在领域的作用下,宿傩的战斗力没有到那种非人的级别,而我又碰巧恢复的快,比较抗揍。
所以一时间倒也僵持不下。
既然这样,那战斗最后是如何结束的呢?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宿傩离开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径直倒了下去。这说明悠仁还没有恢复意识,更别说恢复到能把宿傩压制下去的地步。
所以最后宿傩是自己下线的。
虽然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结果啦,但是这就尼玛离谱。
真当自己是大爷出来遛个弯啊?
虽然在放弃身体控制权之前,他的表现也很奇怪,一副逐渐狂躁的样子,仿佛领地受到侵犯的猛兽。
“是你做了什么吗……”他用堪称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眼底的暴虐粘稠的几乎要满溢而出,“为什么……正在融合?”
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向前倒了下去。
——宿傩离开了。
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察觉到这个事实。上前去查看悠仁的情况,发现他身上毫发无伤,和其他两人比起来情况好了不少。
没有了宿傩掌控身体,悠仁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很顺利的回了高专。
·
在和悠仁他们去探望完已经完全恢复的野蔷薇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宿舍。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宿舍黑漆漆的。
五条悟没有回来。
我没开灯,径直洗漱完就钻进了被子里。
宿舍里有两个人的日子过惯了,突然叫我一个人住还有些不习惯。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关系到悠仁和两面宿傩的事,我觉得至少应该和五条悟说一声。
不过他去了这么久,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任务,我也不好打扰他,只是发了一个消息略写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又在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在从少年院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困倦,就像有人在意识深处中强行拉扯着代表困意的神经,下达让意识沉入黑暗的指令。
所以在等五条悟回复的过程中,我眼睛还盯着发着白光的手机屏幕,意识却逐已经渐涣散。
·
我睡着了
我又醒了。
但是我马上又知道了我身处梦境之中。
一是因为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卧室不管是家具也好装饰也好,都和我在日本留学时住的卧室不同——这是我在中国的家。
二是因为在现实中遗忘了的梦境记忆,此时又回到了我的脑中。
我侧躺着蜷缩在厚重被子之中,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从外面来看几乎看不出床上有人。
是很舒适的梦境。
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欲睡,想调整姿势继续我的梦中梦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大概有一个公文包那么大,摸起来软软的,是像玩偶一样的触感。
我挣扎着把自己从被子里□□,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
好家伙,是上次梦境里的那个史迪仔。
不对,应该叫他宿傩来着。
上次我以为这只是我梦境里幻想出来的某种东西,不过从少年院遇见宿傩的表现来看……
这货估计就是本尊了。
嗯……
虽然因为记忆原因在有些方面污蔑了他,但是总体来说不能掩盖他是变态的事实。
……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复杂。
我拎着他的其中一只手把他提起来左右看了看,觉得史迪仔模样的他好歹比用着悠仁壳子的时候看上去顺眼一些。
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玩偶的形态出现,但是——
他真的很软很好摸嘛!
趁他现在还没上史迪仔的这个号,我把他柔软的大耳朵,可爱的四只小手手还有软乎乎的小肚子都rua了个遍。
补充完可爱能量,心满意足的我没有继续睡觉的,于是从床上爬起准备下床。
但是当我抱着宿傩玩偶坐到床沿的时候才发现,有鲜红的血水不断从木质地板的缝隙中涌出。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血红就铺满了整个地面。
我试探性的用□□的脚尖去触碰那红的晶莹的液体,感受到了和直面宿傩杀意时如出一辙的寒意从皮肤与水面接触的地方传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梦里,我没有多想,一脚踏了进去。
预想之中坚实地板的触感没有传来。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脚踩空,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怀里的玩偶,就以从空中坠落一般的速度坠入了那片鲜红之中
·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一个四只手臂的男人,站立在鲜血残尸矗立起的高山之上放声大笑。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周围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上前,却在下一秒成为尸骸中的一员。上位的男人发动术式,燎原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了所有人的身影。
画面一转。
还是那个男人,盘腿着坐在屋内,上面的一对手臂摊举着一卷展开的卷轴,下面一对手臂闲适的搭在膝盖上。画面里估计是夏季,他敞开了衣襟,露出从锁骨到腹部一大片精壮的肌肉线条。
画面闪的太快,我只来得及看清那人有着一头和悠仁一样的樱粉色短发。
又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散片段之后,我有些明白了。
——这是「某人」的记忆。
至于这个某人……
根本不用猜,送分题。
只是我没想到他原本居然也是樱粉色的头发,想想有些怪怪的,不过又意外的合适。
至于为什么突然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不得而知。出去的方法也没有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梦的节奏浏览一下这些记忆碎片吧——
这么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仅是人类时期的记忆,包括咒灵时期、封印时期就连解封之后也一股脑的全部都有。
数千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被塞进脑中,越看越觉得脑子剧痛,无法思考。
过了许久——也许没有很久,疼痛拉长了我对时间的感受——一声惊雷般狠厉威严的声线在我耳边炸开。
“垃圾,谁允许你窥视我的记忆了?”
好家伙……
所以我已经从“小鬼”退化成“垃圾”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我隐隐约约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