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忿恨他人的时候,宁嘉言其实在恨自己。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母亲出轨是不对的。可是他怎么能跟着去责怪这个女人呢?
这是他母亲啊。而且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他爸在他母亲出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是一个无辜者。
事后冷酷的处理方式和态度更让宁嘉言无法认同。
宁嘉言需要一个来认同他的人,但是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今天,鹿茗给他了一份看似简单,他却一直求而不得的认同感。
他能感觉到,鹿茗是真心的……若是别人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他会恨对方的,绝对。
宁嘉言抱了鹿茗好一会儿都不愿意撒手,最后还是鹿茗忍无可忍把人给扒拉开来的。
“到此为止啊,宁嘉言。”鹿茗道:“我们不是朋友,不要对我这么亲密。”
宁嘉言脸垮了下来:“我向你道歉,给你补偿,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鹿茗神情认真的对他道:“宁嘉言,我说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原谅,你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宁嘉言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那天为什么要做那种蠢事?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在鹿茗身上?
但是他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他能感受得出来,鹿茗的态度非常的坚定,是真的不会松口和他做朋友了。
他现在多喜欢鹿茗,就有多懊悔自己做的蠢事。
宁嘉言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嫂子,那我做你弟弟可以吗?”
“你是樊篱的弟弟,但……不是我的。”鹿茗挑了挑眉,建议道:“你一定要的话,可以当我的使唤小弟,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非常听话的那种,怎么样?”
宁嘉言脸一黑,表情臭臭地:“那不是狗吗?”
“不愿意也……”
“我愿意!”宁嘉言故作轻松地道:“不就是当小弟嘛,都是弟弟,没什么区别。”
哦,和普通弟弟还是有区别的,和二十四孝弟弟还差不多。
“那你试试吧。”鹿茗听宁嘉言答应了就变脸,不客气的吩咐起宁嘉言一个人把棋盘摆好,给他沏茶,给他剥橙子喂水果。
两人又下了几局棋,然后鹿茗提出要去玩儿别的,宁嘉言现在代入了小弟角色,当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跟着宁嘉言的助理和保镖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一进一出下,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
但是他们一时间又说不清那股改变是什么。
直到他们看见,鹿茗打球,宁嘉言递毛巾递水,鹿茗射箭,宁嘉言给他抱箭筒,鹿茗唱k,宁嘉言在一旁帮忙剥坚果壳……
他们在宁嘉言的身上看到了两个字——狗腿。
这个认知让他们觉得十分的惊悚,然后使劲摇摇头希望晃醒自己,这不是真的。
不过谁都能发现,宁嘉言对鹿茗的确是突然变好,不,不仅是变好,而是变得更加孺慕尊敬了。
鹿茗陪着宁嘉言……也不知道最后是谁陪着谁在俱乐部玩儿了一整天,俱乐部里有餐饮,而且做得不错,他们干脆就留在了俱乐部里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他们意外地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一群和宁嘉言差不多大的男男女女。
他们看到宁嘉言后七嘴八舌地道:“嘉言,你回来了怎么没和我们说?”
“就是,我们还是听到别人说你在这边玩儿才知道你消息的。”
“你腿怎么了?”
“你怎么跟……这谁在一起?”
……
“你们稍微关注一点我就该知道y省地震的事情?”宁嘉言看着这群狐朋狗友,突然生出了一些厌烦的心理。
他曾经放纵自己,潜意识里希望自己变得越糟糕越好,所以他便和这些对他压根不是真心,也不会想要他好的人在一起玩儿。
他们怂恿他干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现在当着鹿茗的面,他却觉得羞耻极了。
他真的是一无是处啊,连交往的朋友也是这样的一群人。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有人说:“你知道我们又不看新闻。”
他的话引来了附和:“是啊是啊。”
“哦。”宁嘉言冷淡地道:“本少爷回来也不需要跟你们打招呼吧。”
“嘉言你怎么说话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宁嘉言道:“以后不是了。”
众人傻眼了:“宁嘉言你疯了吧?”
有人把枪/口对准了一旁安静吃饭的鹿茗:“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可别信他,他这种狐/狸精最会蛊惑人了……”
宁嘉言直接把手边的汤泼向了那个说话的人,这汤不算很烫了,但是淋得满头满脸也足以令那人发出尖叫。
“嘴巴放干净一点。”宁嘉言道:“给鹿茗道歉。”
宁嘉言的眼神冷酷,被他棱角更加分明,多了几分锐利感的五官衬得有些吓人,他现在散发出的气场让众人感觉十分陌生,但是也因为反差太大,让他们更不敢放肆了。
他们一时间不敢像刚才一样对宁嘉言说话,但是也没有人开口和鹿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