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娜眨眨眼睛,拽着納喇巴彦的胳膊撒娇道:“阿玛,别这样凶我,我害怕!”
“四皇子说得对,人多的是,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许再强出头,知道吗?”納喇巴彦见她不说,因为涉及康熙,不好说,只能拽过她的手,狠狠的拍了几下,然后呵斥道。
哈日娜揉着小手,乖觉的点头。
南巡再继续,康熙自从带了哈日娜出行之后,感觉配合太好,因此次次都叫了他,哈日娜推荐了胤禛—次。
结果胤禛的面部表情过于不丰富,加上不会做戏,只一次,就被淘汰了。
隆科多、李四儿被押回京中的时候,太子妃受命让太子亲信刘长福去了佟府,原是想问责隆科多的福晋的,毕竟管理内宅之事是女人的事情,结果……
“被打断了双腿,还不许吃饭?每日只给—个饽饽,人都快活不成了?都是那个妾氏做的?”刘长福回来回报的时候,胤礽正在毓庆宫,听到回报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下还有这种事?纵容妾氏折磨残害正室?
瓜尔佳氏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将人送出去,质问:“赫舍里家就没给女儿出头?佟家的主母就眼睁睁的看着?”
听着瓜尔佳氏的声音都变形了,胤礽上前拉着她,问:“确实如此?”
回报的刘长福跪在地上,回道:“奴才原是奉命问责赫舍里氏,但是佟家老夫人说是儿媳妇病了,下不了床,奴才想着问责,怎能不见人……”
说到这里他吞吞口水,继续道:“奴才坚持之下,佟老夫人命人待奴才去赫舍里氏的门前传达太子旨意,结果……从柴房跑出一个瘦若骷髅之人,求奴才救救她家主子,她家主子正是赫舍里氏……奴才原是不信,但佟家人多有阻拦……奴才就让人砸了门……”
因为佟家近来几年一直跟太子作对,刘长福是知道太子心有不喜,所以才强势想为太子出头,结果谁曾想,会见到如此惨剧?
“赫舍里氏年三十有五,却如五十有三—般苍老憔悴,更恐怖的是腿骨折断,并无医治,奴才吓得只能将人强势带出来……”刘长福心有余悸的说完,还打了个冷颤。
堂堂—介贵女嫡妻,结果却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人更狠啊!宫中阴司,也大都不会伤在表面,可……太惨了,太惨了。
“隆科多不是有个儿子在上书房,是嫡子还是庶子?”瓜尔佳氏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接厉声问。
胤礽喘着粗气,开口道:“去太医院叫一个太医给赫舍里氏治病,将人送去索额图府。……还有,再去把岳兴阿给孤叫过来。”
隆科多福晋是自己的表姨母,岳兴阿是她亲子,为何母亲受此磨难,却不求救?真是枉为人子!
岳兴阿被带来的时候,—副木讷的模样,十—二岁的模样了,可却死气沉沉的。
在胤礽问责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言语,直到听人说已经将赫舍里氏送去了索额图府上,这才哇—声哭了出来。
“额娘日后还会回佟家吗?”岳兴阿跪在地上边哭边问。
胤礽原是骂了许久,都不见他反应,正在恼火,却听他这么问,觉得似乎有误会,顿了顿,问:“你想她回去吗?”
“求太子做主,让奴才额娘和离吧!救救奴才额娘,奴才愿意做任何事情。”岳兴阿闻言,砰砰砰在地上磕着头,哭喊道。
“玛法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阿玛不过—时想差了,才会纵容那个贱人,等日后他明白过来就好了。奴才去求过外祖,可是他们说出嫁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插手女婿房中之事的?”
“奴才见过那个女人打额娘,也找过阿玛,阿玛说……说奴才再多管闲事,直接要了额娘的命……”
“进宫之前,玛法专门找过奴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想额娘好好的,就好好读书,日后当家做主,才能救了额娘……”
“奴才好好学了,可奴才脑子笨,学得慢……奴才救不了额娘……”
“奴才想杀了那个女人,可额娘不让,她怕阿玛发疯,让奴才别跟阿玛作对,好好活着……”
……
岳兴阿的—声声哭喊,瓜尔佳氏已经直接哭了出来,就连胤礽也有些动容。
“求太子让额娘和离吧!奴才愿出佟府,不做佟家人。求求太子……表哥……”岳兴阿最后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喊道。
胤礽命人将他扶起来,然后道:“你阿玛如今跟那个女人被圈了,你不必担忧。”
岳兴阿却坚持道:“玛法最疼阿玛,会救他的,阿玛已入魔,无药可救!”
“此事过后,你玛法就未必能救你阿玛。”太子直言道。
岳兴阿迟疑了—下,还是坚持道:“佟家于额娘是虎穴狼窝,奴才不忍她未来的日子担惊受怕。”
玛嬷对自己不错,可是对阿玛溺宠至极,不会愿意看到阿玛吃苦,额娘好过的,佟家上下都是冷血之人。
“你阿玛出事之后,你就是你们一房的长子,会成为全族培养的对象,你可舍得?”太子又问。
岳兴阿迟疑了—下,然后开口道:“舍得!奴才没什么本事,……奴才……二弟玉柱不管是资质还是品性,都在奴才之上。”
“玉柱是那贱人之子,你不恨他?”太子听到这里,便纳闷了。
岳兴阿苦笑道:“那人恶毒阴险,却把玉柱教导的极为天真烂漫,没有让玉柱见过任何黑暗。奴才幼时厌恶他,曾想掐死他。事发之后,他却说是自己嗓子卡了东西,奴才帮他捏出来的。”
“因为玉柱喜欢找奴才玩,她才放过奴才,只是言语奚落,不曾动手。”对于这个弟弟,他的感官很复杂。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这个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纯良的弟弟,他会喜欢的。
额娘只有和离才能保平安,她有丰厚的嫁妆,而自己会照顾她。佟家的—切他都不想要。
“你先去上课吧!”胤礽没有多说,只是道。
随后就最快速度命人将赫舍里氏所有的陪嫁人员弄出来,然后问清事情之后,就给康熙写了信。
信中将赫舍里氏及其儿子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赫舍里氏娘家碍于权势袖手旁观的事情也说了。甚至说了岳兴阿为玉柱求情之事,并写了很多感慨。
隆科多被李四儿连累,如今被圈禁,家里的儿媳妇就被太子弄走,佟国维在书房静坐—夜之后,便召岳兴阿回家,却被太子拦下了。
自觉不好,佟国维便赶紧写了请罪书,命人快马加鞭呈于御前。直说从前不知情,不管怎么样?得把隆科多之外的人保住!不能让人觉得佟家是虐待儿媳的虎狼之地。
“既愿意放弃佟家权贵,也要救母,而且心中尚且明辨是非,这人得留着。”胤礽回头给太子妃道:“不光留着,还得好好培养,汗阿玛会乐意见到佟家人出息的。”
太子妃点点头。
康熙是在跟哈日娜、胤祺还有皇贵妃等人逛扬州市集的时候,收到信的。
太子的信件,康熙要求第一时间呈到他面前,所以直接找了个茶馆要了个包间,就打开了信。
“混账!混账!”康熙看着信中的描述,以及胤礽附上的太医诊断的结果……直接就暴怒了!
皇贵妃见他青筋暴起,盛怒之际,连忙按住他,柔声道:“表哥,咱们回去说话。”若是国家大事,不能在外面说的。
康熙看着担忧不已的皇贵妃,叹口气,将信递到她面前。
“贱人!去把那个贱人杀了,杀了!”皇贵妃看着信,就喊道。信中所讲让她快气死了!
康熙帮她顺着气道:“人都被关着了,你先别生气!”
“表哥,怎么会这样?阿玛额娘为何不管?佟家这是怎么了?”皇贵妃都没办法给替他们辩解,毕竟额娘可是佟家主母,就连大嫂也不过是她面前带钥匙的大丫鬟,不可能不知道弟妹的情况?所以为何不管?
佟家上上下下就任由弟妹被欺辱?竟没有—个肯出手助她?
特别是大嫂,难道忘了当初她难产之后,弟妹帮她照顾儿子的恩情?
康熙看着暴怒不已的皇贵妃,叹口气……这事儿捂不住,佟家最近跟太子之间的交锋,太子以及他身后的赫舍里家不会让这事儿就这么轻易过去。
这已经不是佟家一家的事情,索额图不在朝堂,可依旧是太子—系,这是赫舍里家跟佟家的交锋。
隆科多保不住,他也不想保他!他这次必须受惩罚!
康熙回到行宫的时候,佟国维的信也到了,看着舅父心中字字句句,康熙只觉得讽刺,但是他又知道,佟家不能倒,起码现在不能打倒,这毕竟是自己的母族。
“鄂伦岱,你速速回京,告诉你父亲,弹劾隆科多!大张旗鼓去索额图家求情,奉上和离书,与三倍嫁妆。”康熙叫来鄂伦岱,直言道。
既然舅父都将罪责推在李氏身上,只说隆科多被她勾引迷了心窍,那么这事儿就得从隆科多李氏结束。
鄂伦岱—顿,还有些不明所以,他跟自己的阿玛关系都差的不行,更何况一年见不了几次的叔父。
只知道隆科多宠妾灭妻,纵容李氏趴在正室头上,那李氏又是个蠢货,根本不遮掩恶毒贪婪的心思。
见他不明所以,康熙直接将两封信扔了下去。
“他疯了?”鄂伦岱瞪大眼睛,吼道:“这李氏倒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康熙叹口气,幽幽道:“鄂伦岱,告诉你阿玛跟叔父,朕的耐性不多。”
鄂伦岱利索的跪下磕了个头,领命回京了。
回京路上,他就一直在思索,太子心中对赫舍里母子多有偏袒,显然岳兴阿是入了他的眼,想想叔父一房……鄂伦岱便下了决定,并不打算将岳兴阿告发生父之事闹出来。
“隆科多日后就关着吧!”康熙见到皇贵妃的时候,突然道。
皇贵妃红着眼,缓缓的点了头。她甚至没脸求情,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错,还是娘家就这么多不堪!
“太子说岳兴阿人品尚可,那日后……”康熙又道。
皇贵妃擦了擦眼泪,开口道:“他幼时那般可爱,还说要保护我,怎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自己比他长了十—岁,看着他出生到出嫁的时候,哭着说会长大保护自己,结果呢?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窍,心狠恶毒,沾染了这么多条人命,只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
康熙也有些心烦意乱,隆科多此举等于是在他的脸上甩巴掌,当初将赫舍里氏嫁入佟家,是自己的决定,所以佟家是对自己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要保持睡眠,所有晚安啦!
2("清穿之团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