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大会开始了。
一朵朵烟花缀着如同流星般的光亮尾巴,穿过云层,直达高空,最后绽开,炸成了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光线。
绚丽绽放的烟火将深色的天幕照得明亮,虽然转瞬即逝,可福泽谕吉清晰地看到,它们分明飞向了黑发青年眼眸。
不然,为什么津岛的眼睛可以如此闪亮灼/烫。
银狼剑士的心,因为首领宰投来的目光而快速跃动,难以平息。
两个小时后,烟火大会如期结束,一行人各自回到家中,而福泽谕吉在同国木田独步叮嘱几句后,便把江户川乱步交托给一向沉稳可靠的弟子了。
首领宰多少也能猜出他想做什么,但出于性子中的恶劣本性,倒也没有点破。
两个人依旧是并肩走着,一齐回到了福泽宅中。
福泽谕吉走到门前,从腰间拿出了钥匙,把钥匙插/了进去,一扭,就开了门。
空无一人的屋内并没有开灯,但也难不倒对屋内布置已经了如指掌的银发男人,他在黑暗的玄关附近摸索了下,便准确地找到了灯光开关,“啪”的一声,屋内亮起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的大门猛然关上的声音,随后一个虽称不上温热,但也不至于太冰凉的身体便凑了过来,双手一推,将福泽谕吉摁在了玄关处的墙壁上。
常年战斗,因为这突然的袭击,条件反射地想要做出反击的银狼剑士,在意识到对方是谁之后,硬生生停下了抬手打去的动作。
随后的一个念头竟是——‘他的体温,终于不再那么冷了。’
自从和福泽谕吉在一起后,首领宰也改掉了不规律饮食的坏毛病,再加上福泽谕吉老父亲的天性,时不时还给他做些营养滋补、可以调养身体的炖汤菜肴,首领宰的身子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了。
虽然身高也只相差了五厘米,但黑发青年还是伸出了一条手臂勾住银发男人的脖子,将他拉下来。
他并不喜欢抬头看人,哪怕是自己的伴侣也是如此。
首领宰瞄准那淡绯色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碾磨缠绵,水渍微响。
是一个辛辣、略带血腥味的吻。
在将平时威严冷酷的银狼阁下亲得大脑迷糊、喘着粗气,丢失了一切仪态,淡色唇瓣因为反复研磨而充血变得殷红后,首领宰的另一只手也并不老实地从那微微敞开的浴衣领口处伸了进去。
男性的浴衣领口并不像女性那样遮蔽得严严实实,相反要清凉很多,从微敞的领口处看去,可以看到那片锁骨和半掩着的、强健有力的小麦色胸肌。
首领宰的手指灵活地一个勾动,就将那件浴衣的系带给解开了。
浴衣顺着银发男人的身体曲线滑落了下来,挂在了臂弯上。
虽说是夏夜,但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还是让福泽谕吉打了个哆嗦,寒毛也竖了起来。
他现在是半遮半露的模样了。
首领宰十分满意自己的佳作。
因为连续不间歇的亲吻,福泽谕吉的面上已经染上两抹红晕,额头上也浮现出点点汗珠。
他一个低头,汗珠滚落,就划过了高/挺的鼻梁。
那双颇有威慑力的碧色眼眸,此时此刻也如碧山雨雾,春水迷蒙之景一般,水光潋滟,春意照人。
“社长~”首领宰脸上露出一个乖巧、带着撒娇意味的笑,“我看到了哦,你在这里藏了一件东西。”
首领宰的手点了点福泽谕吉的胸,闹得他有些痒痒的。
“能不能告诉我它是什么东西呀?”首领宰歪了歪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见福泽谕吉还是犹豫着没有回答,于是说道,“嘛,你不说也没关系。”
“那就让我来看看,它究竟放在哪里了,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吧~”
那只伸进浴衣内的手愈发嚣张起来,隐在衣袍下的翻动摩挲,都引得银发男人不轻的反应。
直到那手忽地飞快向下,落在了某处时,福泽谕吉更是瞪大了眼睛。
“等等……!”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福泽谕吉在接踵而来的快/感冲击下失神,可也没有忘记抿住唇,只是那气音还是时不时地从唇角泄露出来,似极呜咽抽泣。
一次过后,首领宰总算没有继续闹下去,收了手——他也知道再这么荒唐,挑战了银狼阁下的底线,恼羞成怒之下对方怕是会别扭。
不过嘴上的调笑也还是可以的,首领宰勾住福泽谕吉脖颈的那只手再次用力,直接把人拉得一个踉跄,身体亲密地触碰到一块儿。
首领宰把脸凑上去,直对着福泽谕吉的脸,像一只黑猫一样蹭了蹭。他双眼弯弯,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因为靠得很近,福泽谕吉甚至可以感受到黑发青年胸膛处传来的震动。
待福泽谕吉稍微清醒过来,脚部一个用力,让首领宰因为惯性向后仰去,这时双手飞快搂住首领宰的腰,迅速转过身来。
攻势反转了。
他看着被自己气息笼罩、却意外地没有任何反抗的青年,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柔软与汹涌而来的爱意。
暖黄色的灯光为银发男人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边,将他坚毅的眉眼柔和,眸中的认真同炽热一起展现在了首领宰面前。
福泽谕吉从腰间围着的带子处翻出了个小盒子。
他知道首领宰已经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不然也不会在闹他的时候刻意避开他的腰处部位。
只是该做的,福泽谕吉也得继续做下去。
“或许,我还不能了解你的孤独,不能清楚你双眼所见的世界模样,也终究无法得知你究竟想要追寻什么。”
福泽谕吉右手将小盒子打开,内里那黑色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设计简易的银色小钻戒指:“但是,我想要你为我留下来。”
“我可以付出一切我所拥有的,也愿意穷尽一生与你共鸣。”
“让我成为你的羁绊吧。”
首领宰确实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因为这幅场景呆愣了下。
大概是因为,空阔如一片荒原的心,终于听到了一声回音吧。
“好啊。”首领宰笑了笑,回应的速度之快让福泽谕吉有些意外。
但他并不会就此再说些什么。
福泽谕吉明白,这是自己唯一一次机会。
唯一一次好好爱他的机会。
首领宰半是认真,又半是带着试探、趣味地套上了那个对他而言是一层枷锁的戒指。
他原想着,这只不过是对方的一时兴起,亦或是多年来平淡生活里,遇到自己后的一时鬼迷心窍。
——却不想这“一时兴起”,便是到了双双进入黄泉比良坂的时刻,也未曾停歇。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算错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