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小插曲结束,上课铃声响起,可过了好一会讲台那里还是空荡荡的,老师不见了。
下课间出去一趟的老师到了上课时间还没回来。
去了哪里吗?
有其他重要的事,姚邶在这样思索着,忽然余光里注意到一点猩红的痕迹,他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滴鲜血。
不是谢采爵袖口本来会有的颜色。
而且看痕迹,似乎不久前才沾上去的。
姚邶目光沉默地往谢采爵侧脸看,他刚才说喜欢谢采爵认真学习的模样,这一节课谢采爵就没有一直露骨地盯着他看了。
谢采爵面色再平静不过,就这么看完全看不出下课时他外出做了什么。
没有亲眼目睹那个过程,但姚邶几乎可以确认这个事了。
没有来教室的老师是被谢采爵给杀了的。
没有老师,这节课还怎么上?
姚邶正想着这个问题,突然他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教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几乎降到了冰点。
呼出的气体都直接汽化成白雾,姚邶脖子也不受控的僵起来,他朝教室四周看,发现他的同学们,每个同学脖子上的那一张脸,都在扭曲变形。
五官被猩红的肉给吞没了,眨眼的时间,每个人的脸都成了一块蠕動的肉团。
和下课时他骤然瞥见谢采爵时,一模一样。
那些肉块盯着姚邶,姚邶靠窗坐着,里面没有路,外面又是未婚夫谢采爵。
谢采爵的脸还没有变,依旧是张扬帅气的,可突然他猛地抜下嘴唇上的唇钉,一瞬间鲜血就狂涌出来,血液滴淌到姚邶的手上,冰冷又似乎滚烫的血液。
“宝贝,你说没有老师了这节课该怎么办啊?”
谢采爵眼睛里闪烁骇亮的光,那光凌厉,在无声地割着姚邶的皮肤一样。
极冷的空气里,姚邶外露的皮肤感到疼痛。
“选个老师”“玩个小游戏”
选老师?
他来吗?
他一个学生,似乎不该有这种权利。
而玩小游戏,什么样的小游戏,可以是他来指定规则吗?
姚邶想自己制定规则。
“既然老师有事没来,这节课反正时间也不长,我们大家一起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姚邶站起了身,他背靠着墙壁,面对着一张张恐怖且邪恶的肉块脸时,他的目光里别说恐惧了,一丝颤抖都没有。
有的只是小小的开心。
“好,我没意见!”
“可以啊,反正没事。”
“姚邶你真好,我早就想玩游戏了。”
“行行行,什么都行!”
那些肉块们一个接着一个发出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制定规则,隐藏内容1”
“制定规则,隐藏内容2”
姚邶发现现在他非常喜欢这种选项了,盲选!
哈哈哈,这次选谁好呢?
1吧。
其实1,2在姚邶看来都没有区别。
“制定规则,你来定规则。”
规则!姚邶唇齿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这个恐怖游戏里最关键的东西。
虽然还是一团迷雾,不过没关系,他想自己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在教室里玩游戏,显然场地受限,就不能往捉迷藏等类似运动量过大的游戏。
“不如来玩不倒翁游戏!”
姚邶看向教室里他的恐怖鬼怪同学们。
“顾名思义,谁要是站不稳倒了,身体倒在地上就算输。”
“站到最后的算赢!”
游戏规则显然很简单,大家都听明白了。
但姚邶话音一落,立马有人出声:“赢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对啊,游戏要设置奖励,这样大家参与的激情才会高!”
“姚邶,你说什么奖励最合适了?”
同学们肉块脸上蠕動的迹象更汹涌了,看起来那些肉块马上就会掉地上,然后再疯狂涌到姚邶身上一样。
“我自己”
这还是姚邶第一次遇见这样单一的选项,只有一个,显然无论姚邶选不选,结果都一样。
算是对他自己制定规则的告诫吗?
让他清楚在这个游戏里,他左右不了任何事。
可真的是这样?
姚邶偏偏还就不信了。
“奖励是……”姚邶语速很慢,他抬起手,手指指向自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舌尖探出,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猩红的舌头,浅粉的嘴唇,直接教室里鬼怪们全都沸腾狂躁,姚邶笑着,他说,“我!”
这个奖励一出,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最想要的。
而这个机会,再难得不过的机会,同学们,尤其是一些无论实力还是智力都不算好的同学,大家互相对视一眼。
如果说以前大家是互为竞争的关系,今天这个不倒翁游戏里他们也是,但在游戏的前面一部分,大家对视几个眼神,不用更多的交流就知道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是暂时联手起来做什么。
直接把自己当成是奖励给展示出来,姚邶视线快速扫过他的同班同学们,最后回到未婚夫谢采爵那里。
谢采爵眼底笼着一片阴暗,正目光死死地盯着姚邶,这个未婚夫太容易生气了,占有慾强,嫉妒心强,随随便便就吃醋。
姚邶稍微不注意,似乎就能惹怒这个人。
而现在由他提出来的这个不倒翁游戏,把自己当成是奖励,没有征询未婚夫的意见,这个人已经像是一颗炸彈,马上要爆-炸炸,将姚邶的身体都给炸地血肉横飞似的。
可面对未婚杀-人般的视线,姚邶给出的反应是,他用非常信任温柔的嗓音说:“你会赢的,对不对?”
“你会把胜利送到我手里,是吗?”
询问的语气,但眼神里只有谢采爵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走到里面。
“是!”谢采爵回答的异常坚定,他一臂搂过姚邶就低头吻上去。
“我会把胜利送到你面前。”
“好。”姚邶回吻了未婚夫一下,两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旁若无人地搂在一块。
砰砰砰,数道声响,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是来自其他好几个地方。
姚邶侧目去看他的几个同学,不算意外,是早上那会他从课桌上醒来,最先和他说话的几个同学。
现在同学们脸庞边已经没有人物介绍了,不过姚邶向来记忆力敏锐,只见过一面的人,只要他想去记,不管过多久他都能够记住。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那么快就把某个喜好扮演残疾的人给快速猜出来的原因之一。
几个同学有的人一脚踹上了课桌脚,把桌脚都给踹裂了。
另外有□□头往墙壁上一砸,把墙壁给砸了个凹坑。
好好的教室就这样被破坏了。
姚邶却也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
“别耽搁时间,一会该下课了!”洪燃斜长的狐狸眼看着窗户边搂着的那两人,视线盯着谢采爵时,恨不得立刻就飞奔过去将人那张厌恶的脸给砸得稀烂。
“好,那就开始!”因为不倒翁游戏是姚邶提出来的,开始也就他来说。
就在姚邶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脚下的地砖开始晃动起来。
不只是地砖,整个教室都开始剧烈晃动。
忽然,教室开始往上面升,像是变成了一架巨大的电梯,径直往高空升。
姚邶记得这个教室是在二楼,上面还有几层楼。
可现在楼上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一样,整间教室开始脱离教学楼,变成了独立的一个空间。
教室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那种超重感让姚邶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
下意识去抓面前的书桌,可手一伸,没能碰到桌面,而是碰到一根冰冷的铁条。
教室升到了教学楼的正上方,离地面数百米远。
姚邶低头往脚下看,他的脚下只有一块长方形的地砖了,单独的一块地砖,完全悬空。
姚邶随后朝自己手里看,发现自己握住的铁条,准确来说,是一个铁笼子的其中一根铁条。
抬头又往头上看,头顶的铁条是弯曲弧形,虽然第一次在这样的笼子里,而且是在里面,但不妨碍姚邶第一时间把这笼子给认出来是什么,这是一个鸟笼,所有其他同学都看向了姚邶,看向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姚邶。
那一幕看起来,仿佛姚邶就是一只被关起来的娇嫩艳丽的金丝雀。
他们的金丝雀。
姚邶转头去找未婚夫的身影,刚刚还在他身边的未婚夫,这个时候已经离了他有两米多远,教室里的震动消失了。
所有人暂时没有动,先观察四周。
他们和教室一样,都在数百米的高空上,不倒翁游戏,姚邶提出来的,站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就能获得新娘这个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