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渊努力的维持表情,最终说出了这句话,神色很不好,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脸皮被儿子扒了下来一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们都将这个秘密隐藏在心底,一旦被人窥知,就好像是浑身的衣服被人脱了个干净,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和烦躁。
这两人的表现都早就已经落在了邵明斐的眼里,他们仿佛要将‘心虚’两个字写在连上了,邵明斐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不用多问的,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事实。
他看向母亲甄媛,下一刻问出的话,让甄媛之前的狡辩一下子噎在了嘴里。
“妈,我也想问你,爸对于甄余有猥亵行为这件事情,你知道么?还是你一直都知道,你假装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家该有多么的让人觉得恐怖啊,邵明斐甚至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明明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眼神却是格外的沧桑,因为他知道,从昨天他知道那一切开始,从他在父亲的电脑中翻找出那样的视频开始,这个家,就再也不是家了。
甄媛表情僵硬,虽然脸上红肿,却依旧看得出来她神色的变化。
病房里沉默在蔓延,邵明斐却是继续说话。
“你们不用想要瞒着我,你们想让我知道的,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爸爸对甄余有长期猥亵的行为,所以甄余让她爸爸毁掉了爸爸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工作,还有妈妈也知道这件事情,却假装不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脸上的伤,是昨天被甄余的爸爸打的吧?昨天甄余跟我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她看起来很不开心。”
孩子不开心的话,当父母的,应该是也不开心吧?
邵明斐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的平静,可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理智,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爸爸是错的,妈妈也是错的,他们错的太离谱。
邵文渊和甄媛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儿子知道,邵文渊一直以来在儿子面前表现的都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父亲形象,甄媛也是在儿子面前表现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只觉得在儿子面前狼狈无比,最终还是邵文渊恼羞成怒。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人家说什么你都相信,就是不相信我跟你妈是吧?一口一个猥亵,你知道猥亵是什么么?甄余是你妈妈的亲生女儿,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怎么会对她动手动脚?甄余编造的谎话你都相信,可是你不相信你亲爸妈?”
邵文渊暴怒,声音中都是遮不住的羞恼。
“对,就是因为甄余是我妈妈的女儿,是我的亲姐姐!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你现在都能够对甄余下手了,以后呢?爸爸!在那个家里,甄余是跟我们不一样,跟我们格格不入,我是瞧不上她这个姐姐,总是指挥她洗衣服做饭给我打扫房间,可是我知道她身上流着的血跟我一样,都是有一半属于我妈妈的血!爸爸,你让我相信你没有对甄余猥亵,证据呢?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对甄余猥亵?”
如果不是自己找到了证据,邵明斐是觉得自己应该会相信爸爸,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看到了证据,更加知道,父亲此时在自己面前的谎言有多么的无力,又是多么的让邵明斐觉得恐怖。
到了这个时候,他都知道了一切了,爸爸还是在隐瞒,在狡辩,在侮辱甄余,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之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爸爸么?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邵明斐我看你是想反了天了!翅膀还没长硬呢,就知道教育起你老子了?”
如果不是现在身上有伤,邵文渊简直是要从床上下来去打邵明斐了。
甄媛听到父子两人的争执,赶紧劝导。
“阿斐,你相信你爸爸好不好?而且甄余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妈妈怎么会看不见呢?你爸爸真的没有对甄余做什么,他看着甄余跟你们慢慢长大,都是但自己的亲生孩子看的,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你相信你爸爸好不好?不要被外人给骗了,难道你爸爸养了你十几年,你都不知道你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这样的话落在了邵明斐的耳中,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是啊,十四年。
从小到大跟着父母长大,从懂事开始到现在也八年左右,邵明斐哪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明明一切都那么明明白白,可是这两人却依旧是满嘴谎言。
邵明斐觉得自己不该抱着他们能认错的想法来医院,他不该去奢求两个人会有任何对甄余的一丝丝一毫毫的愧疚。
他们都是没有心的人,怎么又会看到甄余的痛苦?
苦笑的看着眼前的父母,邵明斐的世界,在坍塌中再一次重铸,看着眼前满嘴谎言的夫妻,声音带着几分凄凉。
“爸爸,你对甄余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心里自己清楚。”
“妈妈,你现在为了爸爸隐瞒这些事情,可是爸爸这些行为一旦成功,他沉迷上这样的感觉,现在是对甄余动手,那以后呢?又要对谁动手?对明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