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田翩翩却主要和她一起。
……要和她一起?张幼双一讶,倒也没多想。
两个人出门,走在她旁边的田翩翩扶着胸口,这才地吐出一口浊气。
“吓我。”她苦笑着,“还和你一起出来,双双,你不怕?”
原来是为这个和她出来的。张幼双,想想,她随口:“怕啊,我也怕,但不是人吗?还会吃你我不成?”
田翩翩苦笑,“你的也是。”
想到俞峻,她犹豫着,又忍不住开口问,“你……你那位夫婿到底是?”
从屋里溜出来之后,田翩翩眼见着也活泼不少。
提到这个,张幼双有点囧,脸上也有点烧得慌。
从穿越到现在,这姑娘貌似她,或者原主十分关心,尤其是在情史这方面。
这其实就是闺蜜小姐妹之间的八卦心,可她又不是原主,上田翩翩奇的惊讶的八卦目光,张幼双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就你想的那样,俞峻。”
虽早有预感,但得到张幼双的承认后,田翩翩还是愣住,她睁大眼,嘴巴张得大大的。
“俞峻?!真的是俞峻?!”
张幼双点点头。
“那衍他和俞大人……”
张幼双:“亲生的,他就是当初衍那个生父。”
田翩翩挽着张幼双她胳膊,差点大叫起来,一副世界观被刷新的模样。
田翩翩她这个时候几乎是傻眼的。
她还记得当初他们还在老街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双双喜欢的是陆承望,当时张幼双也的确大大方方地承认。
是“那是以前,现在不喜欢。”
还是陆承望的喜欢其实更像是妹妹大哥的喜欢。
“后我就把这感情和爱情弄混。现在我想白,我喜欢的类型——”
少女想想,果断抄起床上那本《草堂杂佩》,特认真地:“我想型就是这样的!”
当时把他俩可真是吓一跳,陆承望还忍俊不禁地解释:“此书的作者,俞峻俞大人,当今的户部尚书。”
当时她和承望哥以为不过就是双双不意思之随口『乱』的,谁曾想竟是真的?
田翩翩眨眨眼,竟有点呆呆的萌感。
俞峻,竟真的是俞峻!直到现在,她也没想到他们有一天能和那位大名鼎鼎的俞尚书上话啊。
双双和俞尚书是怎认识的?
那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认识的?
张幼双不知道田翩翩内心的百转千回,她作利落,快速点几个菜,找活计帮忙打包带回。
而这一路上田翩翩绞着手指,心里很是复杂。
既发自内心地为张幼双感到高兴,又有点失落。
所以双双是什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当初那个灰扑扑的,有点生涩胆怯的姑娘,已经变成这样自信从容,碰上皇帝也不怕的模样。
像就突有一天,离家出走的双双回来之后,她和陆承望就也追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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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菜是张幼双从附近一家平价餐馆里打包回来的。
吃得新帝是赞不绝口,高兴得一连喝几杯酒。
一时兴起,又手执筷子,击碗而歌,与少年们唱起《短歌行》。
“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日苦多。
……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归心。”
新帝身边那个近侍是又替他高兴,又担心皇帝喝多,忍不住劝他。
皇帝笑,欣慰地看着面前这十多个喝得醉醺醺的少年。
方才见他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自己心情是激『荡』不已,和年轻人在一起,像自己也年轻不少,有使不完的力气。
皇帝笑着身边的心腹近侍吕清源:“清源,我高兴呐,今天高兴呐。替我们大梁高兴,你看这是我们大梁以后的官。”
他席上借着酒劲,终于问俞峻愿不愿意回来。
不出意外的是被俞峻婉拒。
俞峻他静静地看着身边这十几个东倒西歪的少年,眼里含着点柔软的无奈。
一会是把这个扶正,一会又是帮这个衣裳。
“就是我看危甫这模样,是不回来。”新帝叹口气,悄悄地和吕清源,“……不回来,唉,算,他和他那个夫人是的。”
“我如今可知道他为什不回来,他一个就算有能耐,也不够啊。可他和他夫人这学生就不一样。”
新帝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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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第二天,昔日的户部尚书俞峻回京的消息几乎传遍整座京城。
内阁的值房里,首辅徐薇,次辅郑德辉和其他几个大学士们正忙着今日的政事,作为内阁的大学士,也就是皇帝的私人秘书和顾问,他们每日要点检题奏,票拟批答。
写完最后一个字,首辅徐薇搁笔,忍不住苦笑着锤锤大腿,“老啦。”
“首辅写完?”郑德辉也搁笔,温和地问。
徐薇笑道:“老啦,写不。”
郑德辉和那几个大学士视一眼,笑道:“首辅看着还硬朗得很呢。”
徐薇哈哈大笑。
徐薇既停,他们也不继续写,郑德辉便倒茶递到徐薇手上,随口着闲事来聊以放松这被奏章淹没的疲倦的身心。
“俞危甫回来,首辅可听过。”
徐薇笑道:“听,我也是今天才得的消息,咱们陛坐不住啊。”
郑德辉失笑:“俞危甫与陛这君臣之情当真是羡煞旁人。”
徐薇颔首:“这也是俞危甫他有真才实学,人又正直。不过他这回是送学生来赶考的?”
“子珊(郑德辉),这回会试是你主持吧?”
郑德辉笑笑:“是,今年的会试的确是我来主持。”
徐薇笑眯眯地喝口茶:“今年这抡才的重任可落在你头上,记得千万要耐心,仔细着,替陛,替咱们大梁多选几个栋梁之才。”
郑德辉自是应来,他不自觉看眼这文渊阁外的一角瓦蓝『色』的天空。
俞危甫虽早离这权力中心,但他遗的影响当真是不容小觑。
哪怕徐薇不,他也晓得,这回定是要揣摩圣意,看顾着陛的意思,多注意照顾俞危甫和他夫人那门的十几个学生。
想到俞危甫那个张夫人,郑德辉又感叹一声,觉得这实在是新奇。
非止内阁,那年承俞峻情的各部各衙门的官员,这日子也纷纷来到潘家邸店。
又有投机的听前日子新帝到访那件事,知晓他俞危甫还没失圣宠,拜帖如雪花一般漫天飞舞。
最高兴的还当属潘家邸店的老板。
陛与这多贵人接踵而至,老板又喜又惧,高兴得大手一挥,干脆免道斋的住宿费。
这也是张衍、王希礼等人第一次置身于这京城的小风暴中,深知如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张衍、孟敬仲、王希礼、祝保才等人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连门鲜少出,乖乖地窝在房间里调适。
这种关注一直持续到会试当天。
会试的考官主考官两人,同考官起初是八人,后来根据实际情况逐渐递增,渐渐已有十多员,也就是所谓的“十八房”。
由于这是国家的抡才大典,主考官,也就是总裁官,多由大学士充任,今年这场会试的总裁官正是次辅大学士郑德辉,其余同考官从翰林官中选派。
考试考场,分别是初九、十二、十五。
第一场八股文七篇,《四书义》篇,《经义》四篇。
第二场作一篇,诏、诰、表内任选一道,判五道。
第场策一篇。
考试当天,不是搜检进场,还是落座等考试开始的那段时间,道斋的少年清楚地感受到,官吏仆役们不声『色』间他们的一番优待。于是更加不敢疏大意,纷纷卯足劲势要经此一役扬名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