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本身只是北城的平民,一时激愤,被他的话吓到后大脑中的热度渐渐退去,不敢招惹他城的使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林烁冲他招招手,道:“坐下,继续打。”
“少一个人的话,牌局就没办法进行了。”第二句话他是对两名使者说的。
两人果然没再追究,又打了几张牌,林烁余光看见南城的使者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和桌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骨牌,他突然将手中的牌一推,道:“胡了。”
右手边的人不悦地看他一眼,沉着脸,按捺下来,将之前收下的筹码还给林烁。
然后是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林烁手边的筹码越摞越高,两名使者却输得面如土色,第六局,也是最后一局,林烁特意抬起胳膊,袖口处骨牌特有的光泽一闪。
南城的使者拍桌子,愤怒地起身道:“你作弊!”
“谁?”
“你!”
“我没有名字吗?你你你的,谁知道你说的是谁?”
两名使者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左一右,将林烁夹在中央,道:“就是你,窝撒币!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林烁像是觉得有趣,轻笑一声:“再说一遍,我叫什么?”
“窝撒币!窝撒币!窝撒币!!”
林烁:“说得对,乖。”
他面前飘过一串【hhhhh】的弹幕。这时,坐在上首的城主和执政官似乎也留意到这里的情况,遣人下来询问。
林烁一脸无辜:“我没作弊,不信可以搜身。”
罗什目光一冷,见林烁在三名侍从的监督下站在赌场中央,解开外袍、抖抖袖口,又抖抖裤腿。
身边传来说话声——
“是没作弊哦。”
“骨牌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他穿的亚麻长袍那么薄,怎么可能藏在衣服里,一看就看出来了,要藏也是藏在那种厚实又不容易变形的皮衣里嘛。”
“就像他们那种。”
被点到名的几名使者黑着脸,拉了拉衣襟。
“和他一桌的是东城和南城的人,原来他们看不得我们北边的人赢。”
“输不起么……”
“好丢人。”
几名使者被说得脸上漆黑,就连东王和南王派来的执政官都脸上无光。
北王是个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问坐在林烁对面的选手:“你看到窝撒币作弊了么?”
选手朝两名使者看了一眼,摇头。
“你……”南城的使者着急,道:“你明明看到了!那么明显!”
选手摇头,看北王:“我真没有。诬陷别人盗窃是要砍手的!”
北王点点头,对身边两名执政官道:“窝撒币是沙漠北部最擅长赌博的人,听说拿了十几块赌王的骨牌。我也不太相信他会作弊。”
执政官斥责道:“还不回来?没用的东西。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一名使者被同伴拉了一下,未说完的话堵回肚子里。
他瞪了林烁一眼,心道——窝撒币是么?我记住你了!待会儿要你好看!
这时,林烁经过他旁边,不经意地一撞,肩膀碰了下使者的胳膊。
也不知怎么的,他那件兽皮衣袖口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咬破个大洞,就这么轻轻一撞,只听——
“稀里哗啦。”
从袖子里掉出来一大堆骨牌,什么一筒二筒三筒、万字幺鸡红中……应有尽有,闪闪发光,夜空中的繁星一样醒目。
林烁:“哦……”
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周围人道:“原来作弊的是他们啊。”
“东城和南城的人果然是输不起。”
“这叫什么来着?”
罗什微微一笑,替他们回答:“贼喊捉贼。”
“对,没错,就是贼喊捉贼。”
“好有文化啊那个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