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觉得自己是在好好履行交易内容。
顾舟很入戏,所以她也应该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给顾舟撑腰。
这个撑腰意思就很广了,不是简简单单地说站在那儿当个背景板就行,得有点实际意义。
譬如说,谢九黎这会儿已经开始着手让白卉去搞徐女士、现在的顾夫人了。
也不会搞到恩断义绝那个地步,又不是恶意收购什么的,只是先刷点存在感。
等徐女士能识趣地忘记顾舟这个存在、好好经营她自己的新家庭,那谢九黎就可以收手。
毕竟谢九黎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又没想天凉徐破。
白卉领了任务后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开,约定周一再来见谢九黎。
她走时表情很奇特。
谢九黎冷静地装作没有看见。
等把白卉送出了门,谢九黎就去楼上画室找时经寒了。
因为时经寒的身高坐普通的椅子总显得有点局促,谢九黎还特地给他买了个新的椅子办公。
新椅子简直就像是张王座,送到货后谢九黎自己坐进去试了一下,整个就是【提利昂铁王座jpg】。
对,就《权力的游戏》里那个巨大的王座和里面那个侏儒角色。
时经寒坐进那椅子就显得刚刚好,他这会儿正好没有在工作,手自然地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听见谢九黎开门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
“处理好了。”谢九黎走进门道,“等会儿吃过午饭一起去医院?”
时经意用药的申请资料和申请渠道都已经准备完毕,只差交钱走程序。
谢九黎今天一会儿就准备去给她交钱的。
“好。”时经寒点点头,顿了顿又问,“能带一张你的画走吗?”
“是你的画。”谢九黎纠正他,“可以啊,拿去给小意吗?”
时经寒颔首:“她很好奇。”
谢九黎从笔筒里抽了支笔,闻言笑道:“那我画一幅新的给她。”
就画兄妹俩一起好了。
桌子的中央放着个白水晶花瓶,里面插着的正是时经寒买来的花。
谢九黎用手指轻轻拨弄新鲜的花瓣:“每天送花也是小意的提议吗?”
时经寒的视线也落在了花束上。
“差不多。”他说。
谢九黎扬眉,笑道:“这么感谢我啊。”
时经寒的视线移到她脸上停顿了一小会儿:“嗯。”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谢九黎也不在意,估摸着摆弄了一下花瓶的位置,让小半的花朵处在了时经寒和她画画时的椅子两点一线之间。
摆好之后,她缓缓往后退去看了看位置。
嗯,花和送花的人正好在一个画框的宽度之内。
“停。”时经寒道。
谢九黎下意识地站住后退的脚步,一回头才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撞到椅子上了。
她重新回去拿了素描本,这次老老实实正着走路免得撞到。
谢九黎在沉浸到作画过程当中之后,总是会忘记眼前人其实叫时经寒。
因为时经寒通常不会看向她,于是对谢九黎来说,便和在看自己记忆中的贺孤舟时差不多。
时经寒曾经不经意地说过她画人像时的线条很利落,丝毫没有犹豫迟疑的情绪,但谢九黎知道那是因为她太熟悉这张脸了。
熟悉得就好像被印在她脑海中一样,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每一处的细节。
谢九黎勾完最后一处线条,举起本子看了看画中的人。
他的大半身形都被掩藏在繁花的后方,从花瓣和花叶中显出线条利落的小半张脸。
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身体每一处都处在最完美的年龄段,就连小臂处的肌肉形状都显得力量感十足。
谢九黎看了片刻,满意地放下本子去添加时经意的形象。
画时经意的过程就有点痛苦了。
谢九黎涂涂改改好一会儿才画完了一个趴在桌子上边吃棒棒糖边玩着航模的小女孩。
她特地把时经意的脸颊画得圆嘟嘟的带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健康又可爱。
等她收笔的时候,时经寒的声音就在她不远处响了起来。
“这次画得很慢。”他说。
谢九黎一抬头,才才发现时经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的电脑、带着那个巨大的王座不知不觉到了离她才两步远的位置。
他的椅子微侧,面向正好对着谢九黎的方向,一手支着脑袋手肘撑在桌上,不知道在那已经看她磨叽了多久。
谢九黎有点羞愧地把画给他看:“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画别人。”
时经寒微微倾身去接素描本的动作一顿,然后才舒展开手指捏住了一角:“是吗。”
“其实这样大面积的花也是第一次画,”谢九黎转着铅笔,说,“刚刚是不是换几支笔比较好呢?花毕竟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