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即使不想兴师动众,但还是有不少世家派人前来探望。
做戏就要做全套,陈仙贝接过芳芳准备的东西,轻轻地嗅了嗅,没多久后,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鼻子也难受极了,抬起头看向镜子,果然一副伤心哭过的模样。芳芳见陈仙贝受这罪,还很心疼地说:“其实滴一下眼药水就可以了的。”
陈仙贝摇头,“那不逼真的。”
陈仙贝跟几个长辈都打了招呼,他们都劝她要注意身体。
其中一个世家大伯看了一眼医院,颇为不满地说:“江家的小子呢,这么大的事,他也不过来,太不像话!”
其他人被这样一提醒,才猛然惊觉,江柏尧这个准陈家女婿,怎么还没过来,他们这些外人都来了,他还没到?!
陈仙贝当然不想为江柏尧解释。
她并不是真的温柔良善,相反她还小心眼得很。
就随着大家误会吧,反正马上要退婚了,不过是在他的“罪状”上又添一条罢了,反正坏的又不是她的名声。
几个长辈看陈仙贝垂头啜泣不说话,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江柏尧知道、但他就是慢吞吞的没来。
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有喜欢说是非的人,很多小事也会以别样的方式传播开来。
陈仙贝知道,用不了多久等她跟江柏尧退婚后,大家再谈起来时,这件事也会被人当成谈资。
最后江柏尧不仅命克陈家,还目中无人、不尊重未婚妻以及未婚妻家人。
她丝毫不感觉愧疚,反而认为,这就是江柏尧该承担的恶果之一。谁叫他先不尊重她,不尊重陈家,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一样?
等到这些长辈们离开,陈仙贝也感觉累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眼睑低垂。
江柏尧从电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陈仙贝穿着一条宫廷感刺绣的杏色连衣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是细腰,连衣裙腰部有着精巧的设计,显得她的腰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这一身华丽又不失优雅浪漫,为了搭配这一身,又特地佩戴了珍珠耳坠以及项链,尽显温柔。
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她周身像是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跟江柏尧四目相对。
她的眼眶跟鼻尖都微微泛着红,看起来可怜脆弱极了,令人忍不住想揽她入怀中。
江柏尧顿时加快了步伐。
在他来到陈仙贝面前时,她悄悄地挪远了些。
见她这样,再想起刚才一直处于忙线的通话,他眼眸深沉,低声问:“叔公怎么样了?”
陈仙贝瞥了一旁的芳芳,如非必要,她都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
芳芳不愧是陈仙贝看来的准助理,立马上前来回道:“老先生有慢性病,年事已高突发疾病,现在还在观察中,医生建议等情况稳定了,再来探视。”
江柏尧扫了芳芳一眼,心下不满,他跟陈仙贝说话,她搭话做什么。
病房里,陈家叔公正躺在床上在玩游戏。
时不时就有不小的声音传来——
great!
excellent!
unbelievable!
陈叔公玩得兴起,突然提示没有精力瓶了,他大手一摆,买!买!!买!!!
一旁伪装成男护士的张秘书委婉地提醒:“老爷子,您把音量调小一点,江总现在就在外面。”
陈叔公放下手机,花白的胡子翘起,“狗日的来了,老子没打死他算脾气好了。”
陈家被誉为是百年世家,对外将礼仪有度刻进了骨子里,但没人知道,陈家人其实很暴躁,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善于伪装,但一旦卸职,就会原形毕露。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在自家小辈面前说脏话。
张秘书:“……”
江柏尧在一旁陪着,几次他跟陈仙贝搭话,都是芳芳回答的,惹得他恼怒不已,却也不好发脾气,毕竟这是在医院。
在耐心即将告罄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一边,这才接起电话。
是好友温嘉树打来的。
温嘉树在电话里说:“下午饭局我不去了,老婆大人要去取车,让我陪她一起去。”
江柏尧敛目,“是重要的饭局。”
温嘉树嘚瑟,“你就不懂了吧,我老婆特别需要我,不管大事小事都让我陪着,什么事都要第一个跟我说,再重要的饭局也没我老婆重要,就这样啊,明天再约也是一样。”
江柏尧听闻,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不远处的陈仙贝。
芳芳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正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挂了电话后,江柏尧顺势翻了翻通话记录,发现她今天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
准确地说,这几天她都没给他打电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这样的无助,也没想过要依赖他这个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