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他蹲了一会儿,两个臭皮匠也认真地进行了讨论与商议,封砚估摸着她差不多要离开空间了,不再提锦鲤的事,换了一个话题,神情认真地问道:“你之前听说过我吗?”
陈仙贝点头。
封砚的名气在燕京圈子很大,一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二则是他的嚣张霸道、纨绔无能。
不过跟他认识之后,她觉得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日子有多爽。”封砚说,“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大哥送了我一架私人飞机,申请了专门的航线,心情不好了跑去英国喂鸽子,或者去巴黎看铁塔,我还喜欢在冬天的时候跑去北海道看雪泡温泉,对了,我名下还有一个海岛,一年都是夏天,一到冬天我就会去那里度假,赶海抓螃蟹,看夕阳,在沙滩上捡贝壳堆沙堡,晚上躺在床上,听着海浪声睡觉,第二天又在海浪声中醒过来,你说美不美?”
陈仙贝疑惑地看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封砚叹了一口气,注视着她,“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折腾他们都可以,但不要再为他们难受,为他们难受哪怕一秒钟都是他们赚到了。等我出去了,我邀请你去我的小岛,等你去了,等你也像我这样爽,你就会觉得,嗨这算什么啊,完全不值得一提。如果你折腾他们觉得不够尽兴,等我出去了,我帮你找回场子,只要你一句话就行。”
这就是封砚想表达的意思了。
他们有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财,明明可以过得这样爽快,实在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不开心。
他说了这么有哲理的话,希望她能听进去,也希望能震撼她的灵魂。
哪知道她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
“你那个岛在哪里啊。”
封砚:“……?”
这是重点吗?是吗??
他还是说了个地名,说了岛的大概地理位置。
陈仙贝若有所思,说:“巧了,我也有个岛,如果我没记错位置的话,应该就在你隔壁。”
封砚:“?”
“我们可以当邻居了。”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陈仙贝之前去自己的小岛度假时,也听张秘书提过一嘴,好像说封家也在这里买了个岛,她只听了一耳朵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两个岛屿之间也隔着距离,现在听封砚提起来,她才想起这件事。
蒋萱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幸好发现及时,被室友送去了医院。
她的伤势比较重,身上有几处骨折,幸好没有伤到脑袋,不过医生也建议她好好休养几个月。室友见蒋萱实在可怜,在蒋萱的设计跟推波助澜下,室友终于抢着用她的手机拨通了江柏尧的号码。室友在电话里,将蒋萱的伤势说得很重,江柏尧虽然为了退婚这事又烦又恼,手边一堆破事等着他处理,可他想起多年前蒋萱给他的温暖,犹如一束光照进他的生活中,他心下一软,知道蒋萱在国外无依无靠,如果他不过去看看,他也放心不下。
而且他内心也有别的猜测,蒋萱为什么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会不会是他爸妈动的手脚?
无论如何,他都该去看看,这件事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如果她因为他受了牵连,他也应该负责到底。
他没有让周助理知道,瞒着所有人订了机票飞往国外。
在机场时,他意外撞见一个跟陈仙贝背影很像的人。
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一路追随,直到那人转过头来,他才发现,原来真的不是陈仙贝。
他懊丧的抬起手捏了捏鼻梁。
很不对劲。
蒋萱知道江柏尧会过来,拜托室友给她洗了个头,如果不是怕太刻意了,她甚至还想化个淡妆。她知道她在外貌方面,跟陈仙贝还差得远,但她同时也知道,江柏尧并不是一个看中皮相的人,但凡他很在意外表,他都会喜欢上陈仙贝吧,可是他没有,这一年多以来,对陈仙贝也是没有真心,都是敷衍应付。
不过,人就是这样,虽然知道他不在意外表,也知道他心里有她,但她还是不想灰头土脸、脸色蜡黄的被他看到。
室友还在逗她:“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蒋萱的苦肉计是实打实的。
骨头都断了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药效过后,她晚上都睡不着。
本来之前为了攒学费,一连打了几份工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现在生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是雪上加霜。
在室友将小镜子递过来,她看清楚自己的模样时也愣住了。
气色太糟糕了,她估摸着航班的时间,趁着室友不注意,简单地捯饬了自己。
江柏尧前脚刚来到医院,看着蒋萱脆弱无助的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手臂跟头上都包着纱。
一见他,蒋萱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演习了好几遍,正要摆出“我很痛,痛到了极点,痛到想哭,可是见了你,我就不疼了”的复杂表情是,门外有人敲门而入,她以为是护士或者医生。
哪知道来人竟然是之前那个华人律师!
江柏尧刚要好好安慰蒋萱,见来了人,下意识地便离病床远了一步。
这个华人律师,江柏尧之前也没见过,不认识。
华人律师还是穿着正装,手里提着公文包,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蒋小姐,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不等蒋萱做出反应,华人律师又从公文包拿出一张纸放在一边,“蒋小姐,为你的遭遇我感到万分的同情,不过,我还是需要提醒你,离我当事人给出的还款日期只有一个星期了,我当事人希望你能尽快还清所有款项,谢谢合作。”
蒋萱抓紧了床单,心里恨得不行,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