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纹草的这场“厮杀”持续了足足快一个时辰。
最终,一株满是伤痕的极品金纹草昂然挺立,周围全都是被它吸干的兄弟姐妹。
沈清棠见到这一幕,本来明明该是开心,可不知为何,他抿了抿唇,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忍。
一旁的秦颐知道他的心思,这时目光动了动,便道:“提升筑基丹功效的是极品金纹草的灵液,我看这株挺大的,倒也不必斩草除根,循环利用一下也够了。”
沈清棠恍然,顿时微微一笑:“兰庭真聪明,是我糊涂了。”
灵田中的极品金纹草:?
秦颐这时看了一眼极品金纹草,伸手不动声色地揽住了沈清棠削薄的肩膀,给他提供了一点支撑,便低声问:“我现在传讯给岳父?”
沈清棠一怔,抬头看向秦颐,接着他却摇摇头,淡笑道:“不必,还是等他们来找我们吧。”
秦颐眉头皱了皱。
沈清棠只含笑看他。
两人对视了片刻,秦颐看着沈清棠眸中那略带狡黠的清澈笑意,倒是又立刻明白了过来。
对,这个时候传讯容易打草惊蛇,他们应该守株待兔才是。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沈霆确实要来山上找他们的麻烦,这样才会降低戒心。
否则极品金纹草的消息一旦泄露,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到时都还不能确定极品金纹草能不能顺利抵达沈家。
想到这,秦颐忍不住便看了沈清棠一眼。
而沈清棠这时正在回头看灵田正中央那株长成的极品金纹草,轻柔的月光照在的乌发雪容上,再疏疏落在他鸦羽般的长睫间,
人间温柔,不过如此。
片刻之后,沈清棠回过头,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倦意:“兰庭,我有点累了。”
秦颐回过神来,顿时有些自责。
不过下一瞬,沈清棠的动作便又让秦颐来不及去自责了。
沈清棠伸出手,含笑轻轻揽住了秦颐的脖颈,柔声说:“抱我回去好不好?”
好,怎么会不好?
一千一万个好。
拦腰一把抱住那柔软清瘦的身躯,秦颐沐浴着月光,提步朝房中走去。
·
这一夜,秦颐没有跟沈清棠睡在一起。
沈清棠消耗太大,加上他自己又没完全恢复,怕睡梦中收敛不了自己的威压,便只能独自去了矮榻。
此时沈清棠靠在床头,见到秦颐立在矮榻旁宽衣时的修长背影,目光落寞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接着他便微微一笑,轻声道:“兰庭,你把矮榻搬过来吧。”
秦颐:“什么?”
沈清棠又柔声重复了一遍。
秦颐哑然。
可这个提议又过于诱人。
秦颐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沈清棠的劝诱,默默将矮榻扛到了床边,放下。
矮榻贴在床头,沈清棠看了一眼,觉得甚是满意。
尔后,灯烛熄灭,屋内黑了下来,只是如水的月光悄悄从窗棂间透了进来,洒落在秦颐躺着的软榻上。
秦颐躺下之后,仰面朝天,一手搭在腹部,还没有第一时间闭眼。
可偏偏就在这时,沈清棠微微欠身起来,轻声对着矮榻下道:“兰庭,你睡着了吗?”
秦颐沉默片刻,有些无奈地侧过眼:“早些睡。”
沈清棠浅浅一笑,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梨涡,接着他便朝床下伸出了手。
秦颐眉头微皱:“作什么?”
“兰庭拉着我睡好不好?”语气微微带着一点撒娇,这会是明面上的了,愈发任性。
秦颐:……
霜白色纤长的手指轻轻晃着,垂在红木床边,映着月光,如同最上好的羊脂玉雕,仿佛在一点点,勾着秦颐的心。
秦颐看着有些眼热,想着沈清棠的身体,却又心情复杂,最终他闭了闭眼,低声道:“别太娇气,自己睡。”
沈清棠不依不饶。
他其实平日里不爱撒娇,只是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他方才又实在是累了,忍不住就想找个依靠。
最终,秦颐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还是沦陷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妥协。
叹了口气,秦颐伸出小指,轻轻勾住了沈清棠柔软的小指,这便道:“好了,睡吧。”
若是握着沈清棠的手,他真怕他半夜恍惚间把沈清棠的真气吸干。
沈清棠定定看了秦颐片刻,从秦颐无奈的神色里看出了多种诸如宠溺和包容的神色。
然后他就满足了。
轻轻勾了一下秦颐的小指,沈清棠含笑躺了回去。
这时,他静静望着窗外明亮的月色,便用一种极为轻柔温和的嗓音低低道:“兰庭,晚安。”
过了许久,沈清棠得到了极轻极淡,还略微有些生涩的两个字。
“晚……安。”
柔软的薄唇边勾勒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沈清棠静静闭上了眼。
真好,希望明日,否极泰来。